冯忠诚噌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大声的质问:“仵作,你说,我家先祖的尸身到底缺了什么?”
站在棺材外面拿着一小块儿破布观察的仵作,顿时吓得一个手抖,将布片扔在了尸骨身上,嫌弃的擦了擦手。
“冯公子,您可不要吓老朽,老朽我虽然是仵作,但是并不负责查看尸骨。”
“仵作手上沾的是阴气,让仵作帮着瞧瞧,没准本官就知道到底是何人撅了你家先祖的坟墓了。”
墓穴里有尸骨这是肯定的,至于是不是原来的那一具尸体,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瞧着尸骨身上零落的破布,大大小小的补丁,约莫里面躺着的骨头架子,也不是原封的。
“冯公子,你来瞧瞧,你家先祖的坟冢里面,除外这些瓶瓶罐罐,可还少了什么东西?”
他从衙门另外带出来的一些人,正慢慢的将坑里面的破罐子丢在了外面,碎瓷片有些灰扑扑的,有些则沾着不太明显的系白色的小渣渣。
至于小渣渣是什么,这时候没人在意。
冯忠诚虽然不太愿意让这些人亵渎了自家的先祖,但是瞧着现在的形势,由不得不被严湘拉着,一起跳进了先祖的坟墓里。
苟同知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恰好看见严湘拉着冯家的大老爷一头扎进了棺材里面。
若不是严湘压着,说不准这位冯家大老爷,就要跌坐在了棺材板上,不起来了,看这个嚎啕大哭的样子,啧啧啧。
苟同知觉得,以他对这位冯家大老爷的了解,说不准这位亲爹死了,都不一定能这么伤心,更不用说还是打着泥腿子旗号的老祖宗了。
严湘见目的达到了,这才将人给捞上来,轻轻松松的将人给提了上去。
“既然你不知道你家先祖丢了什么东西,不如本官告诉你,如何?”
严湘蹲在跌坐在一旁的冯忠诚身边,笑的,“你说这是你家先祖的坟冢,可我怎么听说你们冯家以前是在冯山县的小山村子的村民呢?”
冯山县可不再江州府的城郊,也不如这边繁华。
;冯山县据说是一个很贫苦的县城,即便这几年因为种植水稻的事情,家家户户富裕了不少,但是在冯家从冯山县出来的时候,冯山县依旧很是贫穷。
往冯老爷子身上数三个,冯家都还没有出头的苗头呢。
“你们冯家先祖可真是会选地方,跑了那么老远,专门将自家的祖坟选在了繁华的官道边上,也是可以啊!”
严湘拍了拍冯忠诚的肩膀,把人给捆了起来。
“你们冯家缺了大德了,竟然发死人财。”严湘就没见过这么黑心的人家,发死人财还敢标榜自己是个大善人。
“严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我们冯家的先祖,你怎么能胡乱给我们冯家安罪名?”
冯忠诚的眼泪已经风干了,脸颊的两边只留下泪痕。
不认罪,严湘也不在乎,笑着对苟同知说道:“冯家可是被控制起来了?特别是冯家老爷子那边,那可是个大人物!”
听说冯家老爷子跟着他老子一路从小山畈闯荡到如今这个成就,很是不容易。
便是冯家老爷子中年的时候,突然发愤图强的读书习字,甚至到现在年老了还写了一手的好书法,这个毅力,就不得不让人佩服。
听说这位老爷子还曾经报考过秀才,因着商人的地位,被刷掉了资格。
苟同知看着地上的冯忠诚,很是嫌弃。“严大人,本官与江大人一起,抽掉了衙门所有的侍卫,将;冯家的主子们,都给逮了起来。”
原本江大人还不怎么配合的,直到他说了考核的资质,江大人才勉强同意。
不过,江大人滑头,还让他写了保证,若是这事儿是错判,责任只能是他与严大人两个人扛着。
为了达到目的,苟同知也算是堵了一把。
这座坟冢虽然是前汉时期的皇家王爷墓冢,却与圣上这一脉有一丝丝的血缘关系,即便这种亲缘,已经很远了。
不过,那又有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这年头可不少。
“把人控制起来就好。墓穴里面的尸骨被调换了,一会儿翘翘冯家人的嘴巴,看看尸体给弄哪去了。”
严湘一把拽下了冯忠诚腰间别着的鸡血石挂坠。
“本官劝你还是想想怎么赎罪吧,这块儿鸡血石,可不是你这等平民百姓能够弄得到的好东西。”
鸡血石其实并不少见,少见的却是在前朝的时候,即便是废弃的鸡血石,也不是贫民百姓身上能佩戴的。
即便是到了本朝,鸡血石虽然已经不再是身份的象征,但是颜色如此鲜亮的鸡血石,也不会流落到下面来。
尽管,自家小妻子已经有了好几块儿鸡血石的首饰。
苟同知也见到过颜色不是很鲜亮的鸡血石,头一次见到颜色这么好的,不免放在手上把玩了些许。
鸡血石的底端有一圈磨砂的痕迹,虽然不显眼,但是摸着很是不太舒服。
苟同知有些稀奇,不免将鸡血石对着树风间漏下来的阳光对着看,那被磨砂的地方,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个小字。
但是仔细看,又不太像是字迹。
“听说前汉的时候,贵人们佩戴鸡血石首饰会提前在鸡血石上面刻印字迹的封号,防止丢失,也不知道这位,倒是是哪个。”
前汉后期,朝廷动荡,奢靡之风盛行,以至于太上皇废了很大的心里才平定了动乱,开创了新的王朝。
至于前朝达官贵人,与皇室有关系的,都被妥善的安置了。
严湘对前朝的事情不在乎,是以,鸡血石上面曾经刻印的字迹,他也不在乎,毕竟,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苟大人,涉及到皇家的事情,倒是要辛苦您了,毕竟,直达天庭的事情,本官实在是插不上手。”
苟同知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些许,才认出来这人是哪家的。
“严大人的意思,是找江大人一起?”
苟同知有些不太确定,毕竟,这事儿弄好了就是一个大的好处,还不包括百姓那边的干旱之地。
这么大的功劳,严大人竟然愿意让给江大人?怎么看怎么不太稳妥吧?
严湘点了点头,没有丝毫遗憾,“冯家在江州府盘桓了这么多年,更是对着古墓动手了这么多年,可谁都没有发现,你说,这事儿?”
凭什么这事儿就被他严湘发现了?他升迁的太快,可不是一件好事。
严湘想的明白,尽管他贪恋权势,却也知道不能一下子把自己全都给搭进去,不免小命偶读没了,他还拿什么升迁?
苟同知就这样看着严湘头也不回的走了,手上捧着一个烫手的山芋,看着那边缩头缩脑的小厮。
猛地,苟同知忽然拍了个巴掌!“不对呀!姚大人怎的知道那个小子是江大人家里的?”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后脊背凉飕飕的,转头看了一眼身后被抬出来的骨头架子,让人将冯忠诚给带走了。
至于已经被掘开的坟墓?“来人,将墓冢给看官起来,待本官审问好冯家罪犯之后,再行处置!”
谁知道这里面的骨头架子,是不是原来的墓穴主人?
带着这样的呀问,苟同知一溜烟的跑到了江大人家里,尽管江达县现在已经在盐运司的大堂上,听着一群女人和小子不断的啼哭声,烦不胜烦。
此时的江大人已经将严湘从里到外都给问候了一遍,却还要头疼的看着堂下的老太婆哭诉。
“静静,静静,都别哭了!”
手上的惊堂木敲得砰砰作响,就跟没有反应一般,该哭的依旧哭的声嘶力竭的。
当然,女人哭也是有技术的,哭了这么半天,前因后果江大人已经听得差不多了。
“江大人,您可要为我家老爷做主啊,我家老爷早上才去知府衙门报案,中午的时候我家老爷和夫君就被下了大狱,您可要为我们冯家做主啊!”
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们冯家,可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青天大老爷啊,我们冯家愿望啊!”
江大人头疼的要死,跟着去打探的小厮已经回来了,江大人没管堂下哭的要死的女人,让小厮贴着耳朵说,都没有听清严。
小厮瞧着自家老爷皱着眉头,顿时一机灵,又重复了一遍。
尽管小厮没有说清严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但是冯忠诚被严湘给捉起来了,江大人还是听清严了。
原本还想看着冯家是积善的老人家帮着一把的他,顿时不说话了。
“来人,将冯家的妇人们都给本官拖出去。”
不知为何,江大人脑子里竟然想起来京城流传的消息来了,“听说,圣上最近似乎很缺银子!”
冯家有钱!不是一般的有钱!作为泥腿子出身,冯家的生意很大,也很有钱,这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圣上想要从江南弄银子,很可能会从冯家下手,江大人不无想到。
还有一点儿,姚尚书从江州府官府原值的时候,江州府还没有死过人,这位踏着人头上位的尚书大人,似乎是准备“事后算账”了!
若是让冯家人当成替死鬼,倒是一个好办法。
这时候的江大人,已经开始默默盘算起来让冯家当成“替死鬼”的好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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