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严夫人吧，乖乖，多年轻的丫头啊，嫁给新科状元郎严大人，好一对儿郎才女貌的夫妻。”
尽管曹夫人根本就没有见过严湘长什么样子，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的夸赞。
郎才女貌，唐清如觉得，这个夸赞，其实也挺中肯的，她长得不差，严湘也不是歪瓜裂枣。
曹夫人昨天过来，也是变相来江州府了解一下江州府妇人之间的变化，心里也好有一个谱儿，免得江州府会脱离出自己的掌控。
诸葛家原本只邀请了江夫人、苟夫人和唐清如的，没成想还迎接出来一个大人物。
这下子，诸葛家的老夫人也只能老老实实的作陪了。
有了诸葛家的老夫人镇场子，诸葛家的二夫人觑着空隙将大姑姐王夫人给拉了出去。
王夫人有些不太愿意，毕竟州府的科举考试，她家夫君还要去州府，若是和州府夫人打好了关系，说不准她夫人能够熬出头来。
诸葛家二夫人对这位大姑姐很是了解，唯恐这人再说出什么不着调的话。
“晚娘，刚才的话，你就不要和曹夫人说了，曹夫人一向不喜欢别人套近乎，你可得悠着点儿。”
二夫人害怕自己说话说得轻了，王夫人听不进去，只得将以前的事儿说了出来。
“大姑姐，你还记得三妹吧？三妹的下场，你没忘记吧？”诸葛家的三妹，原本比王夫人只消了两岁。
王夫人不太明白二弟妹为何会提死去的三妹，嫌弃的皱了眉头。
“大好的日子你提一个死人做什么？她都死了这么久了，还提她多晦气！”一个姨娘生的下贱玩意儿，着实不应该提。
王夫人却不觉得三妹是下贱人，人各有追求不是，只是三妹眼睛没有擦亮罢了。“既然大姑姐记得三妹，就应该知道曹夫人不是个好惹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时王夫人已经出嫁了，只知道三妹没出嫁就熬死了，还真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王夫人不是个傻子，脑子灵光一闪，惊诧道：“你说三妹是被曹夫人弄死的？为什么？我不信！”
三妹死的时候年纪才多大，曹夫人弄死三妹做什么？
这事儿，说出来二夫人也不相信，只是，眼瞧着大姑姐准备扒着曹夫人，二夫人才小声说出了缘由。
“三妹在街上不小心被曹大人扶住了身子，对曹大人新生暧昧，被曹夫人瞧见了。”
因为瞧见了，所以不能容忍，下了狠手，直接毁了一个花样年华的小姑娘。
王夫人脑子想的多，瞬间觉得自己真相了，更是满不在意，“二弟妹，你担心的是多余的，我又不是瞧上了曹大人，不过是想要让曹大人帮着指点一下我家夫君，那就能惹得曹夫人厌弃？”
再说了，她夫人如果能够青云直上，那也是曹大人的功绩，是不是？
二夫人没想到自己说了个密辛，不仅没吓着王夫人蠢蠢欲动的心，还让这位脑回路清奇的大姑姐更英勇了。
“大姑姐，你不会真的要和曹夫人套近乎吧？”
她扪心自问，大姑姐家里除外大姐夫一个穷酸书生，真的没有可以拿的出手的东西了，就这样，曹夫人会看得上？
真当自己还是诸葛家的大姑娘呢，嫁了给只会拈酸诗的书生，还以为自己了不得了呢，不听劝，讽刺他做什么？
她夫君就算是再不好，也比在家啃老不务生产的穷书生好吧？
唐清如没想到她出来更衣竟然还能听见这么有意思的事儿，手上拿着南瓜子磕着，顿时觉得聚会也不那么无聊了。
果然聚会才是让大家洞悉别人家密辛的最好手段。
秋水稳重，帮着唐清如将身后的竹帘子给掩住了，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到里边有什么。
等到二夫人也走了，秋水才将唐清如手上的皮子给收了起来，帮着自家小姐整了整有些不太得体的衣服。
“夫人，咱们出来有一会儿了，该回去了。”
借着更衣的说辞出来，可不能出来太长时间，时间长了不仅不雅，还会让人联想，坏了名声。
唐清如一想到还要在诸葛家用午膳，连食欲都没有了，可怜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竟然要陪着老太太一起聊天。
曹夫人辈分大，年级也大，都已经到了做祖母的年纪了，倒是和诸葛家的老夫人一般。
只曹夫人不太喜欢老夫人，盖因为老夫人是个继室，上不得台面，事宜，曹夫人喜欢抓着江夫人和苟夫人一起聊天。
唐清如进去的时候，曹夫人才跟苟夫人聊完苟素雅的婚事儿。
曹夫人瞧见唐清如进来了，也是来了兴致。“严夫人出去的时间有一会儿子了，可是瞧见什么稀奇事儿了？”
“曹夫人说笑了，我是去更衣了，又不是去探听诸葛家的密辛了，哪里会听见什么有趣儿的事儿？”
若不是她心态好，说不准还真的以为曹夫人发现什么了。
唐清如回答的很是坦荡，直视着曹夫人的眼睛很是利落大方，“刚才曹夫人和苟夫人聊什么呢？瞧着倒是挺乐呵的。”
“可不就是乐呵吗，说起来苟夫人的二女儿，也是和严夫人一个年纪，似乎还比严夫人大上一岁呢吧？”
曹夫人其实也不太确定，老嬷嬷跟她说过，但是她没怎么在意，现在想起来，似乎好像是这般。
她的记性不错，说的也对，唐清如的确要比苟素雅大上一岁。
唐清如摸着自己的脸颊，依旧那么的水嫩光滑，再看看曹夫人已经下垂的眼角和有皱纹的老脸，心里松了一口气。
“曹夫人没有记错，我是比素雅大小一岁，今年也不过刚及笄。”及笄还是上个月的事情呢。
“这倒是了，苟夫人担心二女儿的婚事，正准备给二女儿找同龄的男儿婚配，和严夫人比起来，倒是晚了许多。”
这位成婚早，也不知道姚尚书是怎么想的。
跟着严湘在外面两年，饶是一开始心态不平，过了这么长时间，唐清如也看开了。
“苟夫人，素雅要寻婆家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她上次见到苟素雅还是那丫头在家里面发烧的时候呢。
苟夫人没想到唐清如竟然还会关心女儿婚事，对上唐清如好奇的眼睛，还有些不自然，就像是面对小孩子一般。
她正了正心态，才笑着说：“我家大人不舍得素雅那丫头，只我这个做母亲的着急，那个傻丫头却是半分不着急。”
就是她现在为女儿相看人家都有些晚了，若是按照苟大人的意思来，谁知道没定亲的剩下的都是什么歪瓜裂枣？
让自己的只能捡剩下的，苟夫人打心里不太愿意。
都是儿女婚事，曹夫人担忧的，也是江夫人担心的，只不过江家的女儿多，订婚也早，倒是没有什么着急的。
“儿女的婚事，着急也没用，还是得随缘。”江夫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很是让苟夫人憋闷。
随缘，随缘还好了呢！江夫人三个女儿，哪个不是早就挑好了人家？个个都是往上走的，就没有往下低的。
都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媳妇，那也只是说说而已。
“江姐姐是不用发愁了，我这个做妹妹的，还不知道要发愁到什么时候呢？”
这话说着说着就变成了抱怨，唐清如着一耳朵听着，却没怎么将这话放在心上，儿女亲家，结的也是缘分。
不是缘分的，结的就是势力，没准还能更上一层楼呢。
曹夫人的儿女早就成婚了，连下一辈儿的孩子都有了，对挑选儿女亲家的事儿，不怎么擅长，更不喜好做媒。
“要我说啊，你们两家的，都没有严家的好，严夫人眼光好，直接挑中了严大人，新科状元郎，长相也好，两人在一块儿，才叫金童玉女。”
曹夫人眯着一双凌厉的眼睛，盯着唐清如，又笑了。
“就是不知道咱们这对儿金童玉女，什么时候生个小机伶鬼儿？”
不擅长做媒，也不喜欢拉郎配，但是曹夫人喜欢好看的孩子，特别是聪明伶俐又好看的孩子。
唐清如想起来亲娘生小胖子的场景，挺着大肚子，整个人都浮肿了，单单是想想，她都是拒绝的。
“曹夫人可别打趣我了，我自己都还是个孩子的，哪能生小孩儿？”
生完了也不会带呀？最好是等着严湘回了京城她再生孩子，把小孩儿丢给亲娘，她就不用受罪了。
真真是一团孩子气，如小姑娘一般的回答，让曹夫人竟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成婚了的姑娘，哪里还是孩子？你这是年虽小，还不明白这些道理，等过几年你就知道了。”曹夫人尴尬的笑着。
曹夫人倒是没有这么恶毒，盼着唐清如早死，只是单纯的给了个忠告而已。
倒是江夫人明白了曹夫人心里的话，将唐清如单薄的身子打量了一番，觉得唐清如死在了生孩子这个大关，似乎也不夸章。
曹夫人话一出，凉亭里的人什么心思就不知道了。
唐清如不傻，恰恰相反，她脑子转悠的快，也知晓曹夫人的提点是基于过来人的女人的心思说的，她也没有任何不高兴的。
“曹夫人说的话在理，女人这辈子，除外娘家就是夫家了，我出门子早，以后几十年都得在严家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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