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才见过三次，不好说，早早地下定论不准。”画眉不笨，自然也知道了余客愁不简单，看来她要防着他了。
“也是，是我将一切想地太好，别人不过是在作息戏罢了。”
“做戏？”画眉联想了这几日发生的事，突然发觉，那日李芜琴来清宁宫闹事闹地蹊跷，这么看，她与余客愁是在唐清如面前演了一出戏。
她们两个好心救他，然而他指不定还在心里嘲笑她们蠢。真是人心隔肚皮，至于他来这儿的目的，看长相就知道了，后宫里常用的手段。
唐清如奄了一样地趴在了桌子上，手指点着桌面发出“叩叩叩”的声音，人生真是凄凄惨惨戚戚，被欺骗的感觉可是不好受。
“看不出来，这余客愁是琴妃一手安排的，画眉以前还觉得她是个花架子，没想到她心眼这么多。”
“画眉，你说，善良是种罪么？”
“自然不是。”
“那你说，他会不会在我们给他上药的时候在嘲笑我们？笑我们怎么那么蠢，竟然被他骗地团团转？我不想把人想地太坏，可是现在想想，我小学老师说过的一句话还挺对。他说，你遇到一个人的时候，不要将他想地太好，想地太好之后，你看到的都是缺点。但如果你将他想地很差，那么他再差也差不多哪里去，这个时候，你就会慢慢发现他的好了。”
画眉同意地点点头：“夫人是受打击了？”
“才没有。”唐清如直起身，深呼吸一口气，两手搭着画眉的双肩，“我只是在感慨人心险恶，以后还是不要轻易相信别人比较好，看着对你好，实际上不过是镜花水月，暗地里却在向你捅刀子。不过，他也不是没有一点用处，起码，经过他的事让我知道，严湘对我还是有那么点感觉的。”
“画眉离开早了，也没敢看你们，庄主他做了什么？”画眉看着前一秒还是忧郁美人的唐清如，一提起严湘就立马变了个人，嘴巴笑地都咧到耳后根了。
唐清如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喜不胜收，一副怀春少女的样子，这不禁让画眉她想起了几年前在王府的时候，她与王爷刚有感情的时候。那表情，动作，神态简直一毛一样。
“不告诉你。”唐清如眼珠子一转，说得傲娇。
“不告诉画眉，画眉也能猜到。”画眉一手搭在桌面上撑着自己的下巴，像看小孩似的看着唐清如。
“你能猜到？”唐清如闻言右手搭在桌上，倾着身子靠了过去，“让我猜猜，惊雷不会对你做过吧？”
“夫人……”画眉面上一羞，螓首立马垂了下去，露出一段纤细的长颈。
“没有吗？你们发展到什么阶段了？一垒二类还是三垒？不过想想也不太可能三垒，那么二垒？”唐清如眨巴着眼，左手比出了两根手指。
“一垒二类三垒？那都是什么？”
唐清如不怀好意地看着画眉，科普道，“一垒是牵手，二类是拥抱，三垒是送入洞房。”
画眉闻言面上更红了，没抹胭脂，却胜似胭脂，犹如桃花绽放。
“二垒？”按她的推应该是二垒。
画眉摇摇头。
“一垒？”不会吧，这么纯情？
画眉继续摇头。
“我去，你别告诉我是三垒！”唐清如激动地站了起来，看不出看不出啊。
“夫人你别乱说。”画眉急忙将唐清如按了下去。
“那到底是几垒嘛？”
画眉急了：“都没有。”
“都没有？”唐清如满脸写着失望，“你们这么纯情的么？不过想想也是，古人么。他竟然忍得住，啧啧啧。”
“夫人，画眉不和你说了。”她转身去了外室。
唐清如朝着她的背影喊：“不说就不说咯。”
严湘转过头看了一眼祁之旸，他的五官，若要说像三哥可以，其实说像他也可以。自己对着他的时候，心里总是不由自主地变得柔软起来，不知是因为他的原因，还是自己的原因。
“可是父皇不困。”他挑眉，好笑得等着祁之旸的回应，他有种预感，他也是个有趣的人。
“父皇，其实儿臣觉得。”祁之旸说着去攀严湘的大腿，然而严湘顺手将他拎了起来，往自己的大腿上一放，动作自然地他自己也没察觉。
“觉得什么？”
“你不喜欢母后又何必委屈自己待在这里，你待在这里反而让母后更难过，她只会觉得自己更没魅力，你不在她最多觉得寂寞，这两者的区别大了，特别是对一个女人来说。”这些话可是他看了那么多读本领悟出来的人生真谛，不管什么书，看了总是能学到点什么。
“你倒是懂得很。”严湘轻轻哼了一声，语气略带嘲弄。
祁之旸去搂严湘的脖子，“不是我懂，是父皇不懂。父皇心里有人又何必强求自己，去找自己喜欢的那个人不是更好。”他现在还不确定严湘心里头想的是不是自己的娘亲，可他在想人是没错的。
“朕心里没人。”他绷着冷若冰霜的脸，否认的话就这么说了出来。可眼前明明就浮现了一张脸，俏皮灵动的脸。
“儿臣还是想念以前，父皇虽然还不是父皇，可起码是真心陪在儿臣身边，那时候的日子，才叫开心呢。”他说这句话无非是想试探试探严湘。
“朕陪着你？什么时候的事？朕怎么不知道。”为何他也总会说些奇怪的东西，譬如叫他“爹爹”，譬如说些和唐清如嘴里一样的事，听起来他之前是与他们住在一处的。可他听母后说，唐清如怀孕后便被削了王妃之位逐出了都城，他又为何会与他们在一处。
“不算很久以前，很近的事，可惜父皇忘了。”祁之旸也不多话，乖巧地点了点头。“父皇，你觉得之旸重了么？”
“重了。”他随口道，说出口便觉得奇怪，他以前这么抱过他么，不然为何会觉得他重了，而不是不清楚。
祁之旸的眼睛一亮，他忍住激动的心情，“爹爹，父皇怎么会知道儿臣重了？”
“朕不知道，朕随口说的，你在长身体，重了不是很正常么？”严湘看着祁之旸小小的身子，或许从今往后将他带上不错。
祁之旸被严湘眼神看得背后发凉，爹爹这是要卖了他？
“之旸，你不是困了么？”
祁之旸推脱：“嗯，其实儿臣也不是很困。”
“你看看你，眼皮都抬不起了，困了便休息，难得朕今日在，你便陪朕一道与你母后睡，想来你母后会很开心。”
呵呵，祁之旸在心里冷笑，哪个女人会开心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睡觉的时候中间还带着拖油瓶的，不过看得出，爹爹是真的很不想和皇后睡在一张床上，他身为严湘的亲生儿子，又岂会有不帮的道理，何况他还要看着爹爹会不会做什么坏事。
“怎么，不乐意？”严湘没待祁之旸回答，直接抱起他去了内室。
“闭嘴。”严湘冷冷道，越靠近内室他的心也就越烦。
“儿臣不闭嘴，父皇回答嘛。”反正他现在可是帮他的第一人选，他就不信他会把他扔在地上，惹一惹他又如何。不过真要和皇后睡在一张床上，自己这算不算背叛娘亲呢。
严湘停下脚步，对着贼笑的祁之旸沉声道：“再出声就点你的穴道。”
“哦。”祁之旸立马瘪着嘴，装委屈。
听到房门被打开，袁飘飘欣喜地睁眼望向那处，然而，严湘不是一个人，她的心也逐渐凉了。
严湘抱着祁之旸慢慢走了过来，袁飘飘平静地榻上坐了起来，“皇上这是，要之旸与我们一道睡？”她面上看不出什么，可心里一定是前百般不愿的。
“嗯，这样才像一家三口。”严湘说地一本正经，然而对那两人来说，一个是暗自神伤，一个是心里吐槽。
“是，皇上说得对。”袁飘飘温婉笑着，可那笑里却全是心酸。
“来，之旸睡中间。”严湘将祁之旸轻轻放在两人中间，他就像是一道墙隔在了两人中间。
袁飘飘强撑着面上的笑，铺开了一床被子。“之旸开心么？”
“儿臣觉得今晚很难开心。”祁之旸面上笑嘻嘻，心里直想打人。要是被娘亲知道，他绝对要跪算盘。
“开心就好，乖，时候不早了，睡觉。”严湘拉过一床被子盖住了自己和祁之旸。
祁之旸对于严湘的举动简直感天动地，他十万个不愿意和袁飘飘一床被子，怕唐清如知道后杀了他。
不愿单独与她睡也就罢了，这被子明明能盖住三个人，他却执意要再拿一床被子，做夫妻做到这份儿上，他们也是头一对了。
袁飘飘拉着锦被盖住自己，天气不冷，可她心里冷了。
严湘挥手熄灭了寝殿里的灯光，黑暗中，三人一张床，空气中透着说不清的尴尬。
被强制横在两人中间的祁之旸更是尬中之尬。黑暗中他看不清楚，但是他能感受到袁飘飘怨念的视线，他索性翻了个身，直接对着严湘，还是爹爹好。
严湘平躺着，有了祁之旸在中间隔着，倒没觉得多大不自在。
黑夜里，三人各怀心事，悲凉，看戏，沉思。
等到了临近五更天的时候，严湘实在是躺不下去了，他也算是有了起床的借口。他悄悄起身将祁之旸的被子掖好，传了凌祉进外室伺候他洗漱。
凌祉本以为昨晚严湘和袁飘飘会有什么大发展，可一看严湘的脸色，看来两人进展地并不顺利。
他琢磨着，看这形势，皇上是真的打算不碰皇后娘娘了。但这同时也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是完全忘记了唐清如，对她绝情地很，明明是记得袁飘飘，也是喜欢的，为何做不到最后一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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