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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阁 > 林鹿好顾不闻 > 第33章 辛香调的林妹妹(33)
 
只是勾了勾手指,却好像剪掉了猫科动物的指甲。顾不闻十分驯顺, 一动不动让她勾着, 仿佛怕把她吓走似的。

实际上只有短短几秒,林鹿好就把手指松开了。顾不闻贪恋那触感似的握了个拳头, 手指扣在掌内反复摩挲。

林鹿好装作不经意地看他一眼, 被他吓得窜走。这人看上去立马要强吻她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闻闻哥哥犯头昏!林鹿好才不跟他一起发疯,她还想要脸呢, 于是窜得飞快。

顾不闻看她逃窜时张皇得像只兔子, 就知道她又把他当禽兽了。不过也差不多, 做人多没劲啊, 做君子更没劲。

林鹿好跑了,顾不闻跟在她后面,慢悠悠地追。两个人往班级所在的看台走。林鹿好刚回到座位披上校服, 就听到离看台最近的跑道入口突然响起一片高亢的尖叫声, 还伴和着男生的口哨声。

登时不少人趴到栏杆上, 伸头往下看。林鹿好这好奇心重得要命,这时候怎么能不凑热闹呢,于是也哒哒哒跑过去, 往下一看,一群穿黑衬衫的男孩子走上跑道, 众星拱月般的从中间拱出一颗脑袋。

脑袋的形状不大,特秀气, 上面密密一层猕猴桃绒毛似的头发,是非常干脆的板寸。

林鹿好就凭一个脑袋认出了来人:“少鱼!少鱼!”

她蹦起来冲跑道上的人挥手。温少鱼转过头,哗,鼻梁上还戴副墨镜,手指也被黑手套包裹。再配上她那头利索板寸,帅得林鹿好想立马为她高唱一曲乱世巨星。

温少鱼冲她挥挥手,带着一群穿黑衣的小弟——不是,穿黑衣的同学继续往前走了,所过之处尖叫掌声一片。林鹿好甚至看到跑道边上站着的礼仪队都疯了,有个姑娘本来手里还捧着花欢迎运动员呢,跑上去两步直接把花塞进温少鱼手里;温少鱼稳得不行,接过花说“谢谢”!

没剃头的温少鱼还有女生独有的纤细气质,所以看上去是个弱质少年,好看是好看,但总有点说不上来的不协调;她现在剃了一个头之后,男孩气更浓,这种阴阳调和、雌雄莫辨的感觉尤其新鲜,女孩儿们不由一茬一茬地醉倒了。

林鹿好立马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类似抹额的东西绑在头上,激情澎湃为理科三班加油!冲呀,你们是最棒的!

温少鱼这天王巨星的架势一出,姜立春也惊了,片刻后悻悻地说:“她倒是因祸得福了。”说完很隐蔽地看了顾不闻一眼。

顾不闻没像班里大部分人一样挤在栏杆旁看热闹,事实上,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和整个班都格格不入。刚才理科三班走过去的那群男生虽然也是黑衣打扮,极力让自己看起来成熟,但和顾不闻还远不是一个档次的。

他明明没到那个年纪,但姜立春没见过比他更适合西装的男学生。他的背和肩已经宽阔得与成年人无异,腰身又收窄,从上到下骨肉线条流利至极。

而且和现在的温少鱼一样,他也是寸头,只不过这段时间略微长长一点,但不能遮盖耳际,完全精简冷淡的造型,此刻抱臂,眉眼再压低,像雾雨浓阴徘徊,给人以极强的视觉冲击。

姜立春在心里gay里gay气地称赞:我要是女生,一定喜欢顾不闻这样的!温少鱼是花美男,跟顾不闻比总有点单薄。

他还在心里认真地比较,却压根没想起来温少鱼的性别是女,有啥可比性……他想着想着突然想通:温少鱼都愿赌服输了,说剃板寸就剃板寸,还挺大气这兄弟,他有什么资格指责人家什么长相!

姜立春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这会儿心里又“好兄弟一生一起走”了。顾不闻被他如芒的目光盯了半天,差点就要走过去问他“你要干嘛”了,现在立春总算把目光移开,他也就不再理睬,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林鹿好身上。

眼见着人巴巴地伸着脖子,还企图把上半身全探出栏杆,顾不闻快走两步上前,两指揪住了她额头上戴的布条。

“这是什——”

完整的问句还没吐出来,被顾不闻强行咽回去,一阵心梗阻塞了胸腔。他万丈怒火拔地起:林鹿好转头了,长段的布条从他手里滑脱,而正对着他的“抹额”上工工整整,绣着“少鱼加油”这几个字。

他立马眼球充血:不灭温少鱼老子誓不为人!

顾不闻盯了那几个字三秒,一言不发,掉头就走。林鹿好多了解他呀,立马冲上去拦住:“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坐在前排的班里同学一听愣了,反射性“哟哦”了一声,默默拆开一包奶香味瓜子分给邻座的女生。

顾不闻没有像琼瑶女主一样摇头说“我不听我不听”,只不过林鹿好这一眼瞥过去,觉得他眼眶发红的程度也楚楚可怜到和女主角差不多了。

林鹿好知道她要是不给他掰扯清楚,这道心理关他一辈子也过不过去,又怕他当场犯病泪洒看台,于是顾不上理睬那两位看好戏的同学,拽着顾不闻胳膊就往外走。

出了看台了,林鹿好带他又走小路。顾不闻这时候眼睛倒不红了,表情意外平静,像是一潭死水的平静……但总感觉有什么黑漆漆的怪物要从他瞳孔里爬出来,头一个撕的就是温少鱼。

走了一会顾不闻问:“你把我带哪儿去?”

林鹿好没回头,硬着头皮说:“……情人坡。”声音嗡嗡的,比蚊子还轻。

顾不闻立马装耳背:“什么?去哪儿?”

林鹿好甩开他胳膊,转头一张脸红得滴血,她大声嚷嚷:“顾不闻你刚过完八十大寿是不?情人坡!情人坡!”

顾不闻心里的气稍微顺了点,得寸进尺地拿话刺她:“你小声点,别人一听还以为咱俩要去干什么不可见人的勾当。”

林鹿好努力板起一张红通通的脸:“您真好意思,对我做的不法行径还少了。”

顾不闻正一肚子火呢,索性撕破脸皮:“快走,不然在这里强吻你。”小路边就是草坪。草坪上搭着几个简易小棚,里面聚着一簇学生会的学生。

林鹿好步子迈大,伸手往他胳膊上拧。把他手臂上的肉提起来还没转一圈,看他没反应自己心亏了,手刚想缩回去又被他握住,握得死紧。

“你是容嬷嬷吗?”怎么会力气这么大的!林鹿好揪眉皱脸如同上过拶刑的紫薇,“疼死啦!”

顾不闻刚才握得紧紧的手摹地松开,林鹿好抬头正看见他侧过去的下颌线,因为发怒而绷得像根弦。她一下子忘记了疼痛,想去摸那与平时不同的绷紧,顾不闻抬了下下巴,皮肤险险擦过她手指。

他居高临下瞅她,用那种矜持冷淡的表情:“别碰我。”

好一个贞洁烈男!林鹿好在心里暗赞一声,当真好久没见顾不闻有这般气节。她“哦”了一声,把手收回,继续走。

顾不闻站在原地不乐意地盯她的背:说不能碰就真不碰了?怎么不多问一次!

他下巴都已经送过去,脖子都已经弯下去了!小姑娘真不上道!

林鹿好走了几步,发现他还在原地磨蹭,催了两声才看见他没骨没形地跟上。两个人走到情人坡,拾级而上,爬至小山坡顶。

下面模模糊糊传来广播声和加油声,总像隔了一层雾,听不清晰。林鹿好刚想找块地儿坐下来,又被顾不闻薅起:“坐什么?站着说。”

他气势汹汹,活像捉奸在床的老公。林鹿好被他弄得想笑,又觉得这时候笑有点不合时宜,忍了忍才说:“你听我解释呀,少鱼运动会第一天要跑一百米和两百米,我这不是想给她加加油么……”

她顿了顿偷瞄顾不闻的反应,他沉着得像尊石像,什么也看不出。就硬着头皮继续讲:“呃,而且她不是刚剪头发吗?这两天情绪不是很高,我觉得作为姐妹,”她着重强调了“姐妹”两个字,“作为姐妹我需要给她一点温暖的、小小的鼓励。”

她说完了。顾不闻抱着手臂等了半天,再没听见下文。这时候开始不可置信:她真的说完了!

他瞳孔有一瞬间因为愤怒而紧缩,然后转身就要走:“老子明天去剃光头。”

“别别别,别冲动!”林鹿好大惊失色,拽住他西装角,“一声姐妹情似海,小小抹额轻于鸿毛哇!”

顾不闻眼圈又要红了,是真委屈:“我看倒是重于泰山,”他硬撑着冷淡,“你这两天晚上忙得看不见人,就是为了帮温少鱼弄这个……”

他别过头去,不想再看那个碍眼的抹额。没两秒又转回来,如泣如诉地盯死了林鹿好的脸:“我和温少鱼掉水里,你救哪个?”

“……”林鹿好简直无话可说,可看他执拗的劲儿还有点可爱,又气又笑地安抚“当然救你”,可是人还是气得不行,声音变得低落,变得阴恻:

“我下午跑八百,我怎么没有?温少鱼真好命。”

他低垂着眼睑,说着琼瑶女主的台词,眼睛里却一丝光都折不出,黑得像一口深井。却在低头的这会儿听见林鹿好说:“……你跟她比什么呢,你们又,又不一样……”

她磕磕巴巴,是开始难为情了。本来不想告诉顾不闻的,现在看人这样,却是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

她是不敢光明正大,戴着抹额在看台大喊“顾不闻加油”的,以前当然可以,现在总有那么点做贼心虚的意思,因为感觉变味了,所以羞赧。

“……我也绣了你的。”不然她根本不需要花几个晚上的时间。

顾不闻反射性去看她口袋,但发现她站着直直的,没动。过了两秒动了,手指探进校服,里头胸前,左心房处,卧着一枚玫瑰胸针。

她把这枚胸针解下来,低眉臊眼地。玫瑰轻轻落进他手掌里。

那朵玫瑰被他手指摩挲,很快发现端倪。最底部那朵大花瓣是绒布质地,上面凹凸不平。绣着三个精细的小字:正是他的名字。

顾不闻捧着玫瑰,就像捧着女孩儿的心脏。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忙的起飞

感谢我老爷们的地雷 我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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