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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阁 > 严禁先上车后补票白玦白洛川 > 51 雪岛孤狱(三)
 
老婆婆听到这句话之后,抬起耷拉的眼皮,一直古井无波的眼睛里透出一丝隐晦的光芒,阴恻恻地笑了,重复地说:“死人活人,又有什么区别?”

白洛川莫名被逗乐了,凑上前去接了一句:“死人和活人当然有区别,因为他们害怕的东西不一样,您说是吗?”

老婆婆看了他一眼,眼神又恢复了之前没有波澜的样子,不再理他们,一边收拾餐盘,一边低声自语:“死人活人,都一样,都一样......”

“我说她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司绮小声嘀咕着,看这样子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他们收拾收拾,从食堂走出来。

“这些囚犯都往楼上走,或许楼上就是牢房?”林久盯着前方一个吃过饭出来的囚犯,穿着很明显的囚服,脚镣在地上拖出哗啦哗啦的声响,露出来的手指似乎有些扭曲。

“纪律这么好啊,自觉回房?”司绮调侃了一句。

“对呀,”白洛川恍然,“纪律这么好......都不需要有狱警来守着的吗?不怕有人闹事?”

“大概在这种冰天雪地的地方,闹事也闹不出个什么大事来吧?”

“可也不至于完全零监管吧,”白洛川摸着下巴仔细回想,“你们从刚才吃饭到现在,有在这哪里看到过狱警的存在吗?”

“好像是没有看到过,除了囚犯,就是那个老婆婆,这说不通啊......”白玦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更说不通的是,就算没有狱警,这些囚犯也会乖乖地吃饭、上楼,说不定还会乖乖地给自己上锁。”白洛川想着那个画面,说着说着自己也乐了,乐了半天才发觉其他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只定定地瞧着他。

白洛川无语地摊手:“你们该不会觉得他们真的会给自己上锁吧?”

“那可说不定哦,上去看看呗。”

他们先在一楼逛了一圈,这层应该只有食堂和一些行政办公室,沿着楼梯上了二楼之后,就是整层的监狱牢房了。

一眼望过去,房间的数量还不少,大概有三四十间,每间大约六七平米,里面有双层床、洗漱台和坐便器,一目了然。

此刻大部分的房间里都有人,隔着一扇铁栅栏,里面的人能够看到外面,外面的人也能看清里面。

那些人里面,有好几个白玦是在刚才食堂里看到过的,也就是说,他们吃完饭之后,又自行回到了这里,而且看着铁栅栏上门锁的情况,居然还是锁着的。

“这还真是诡异......”司绮小声道,“电视上演的囚犯不是都应该拽得无法无天吗?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怎么这里的都这么听话?”

他们又上了三楼,这里也是设置的监狱房间,犯人数量倒是没有楼下多,却都是一样的状态,安安静静地在房间里待着,对于白玦他们的到来一点都不关心。

半天下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白玦昨晚设想到的可能发生的狱中暴动等等,也都根本没出现苗头,囚犯们甚至都不会大声地吵闹,对于一座建在雪原上的监狱来说,这实在太平和了些。

不料下午就出了事。

因着白洛川有些怕冷,主楼里的一些地方也还没有看全,白玦他们就一直在楼里四处转悠,没有出去,可到了三四点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从外面传进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几人一惊,出了主楼绕到大操场上去的时候,才发现那里面已经围了几个人。

“出什么事了?”白玦拨开人群走到里面。

人群往两边散开之后,他们看见了躺在硬泥地上的那个人,准确来说,应该是那张皮。

“呕——”林久干呕了一声,后退两步。

那副模样实在是太过凄惨,就仿佛是身上所有的血肉和骨头都被搅拌机搅得粉碎,然后从里面将所有填充物通通抽走,只剩一张空空的皮囊歪歪扭扭地落在地上。

四周都是他散掉的碎骨碎肉和血泊,看着让人发呕。即使天气那么冷,寒风呼呼地吹着,依旧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他是怎么成这幅模样的?”白玦问,“有人看见了吗?”

“我......我不知道啊!”一个名叫吴旋的人说。

“你都不知道那谁他妈知道呀?”另一个人有点暴脾气,“你俩昨晚一起住的,刚才也是一起行动的,他死的时候也是你在旁边尖叫的,除了你,还有谁看得清楚!?”

白玦把目光投向了吴旋,他看上去都快哭出来了,说话也有点颠三倒四语无伦次。

“他...他就是一直在喊疼,那个伤口是昨晚我们烧木材的时候,他被木刺划伤的,很大一个伤口,本来昨晚都止住血了,但是下午开始他就一直喊疼,伤口还裂开了,我当时觉得他小题大做,那个伤口虽然不小,但也不至于疼这么厉害,可是走着走着他就......他就突然散了啊——”

“散了?”司绮对于他这描述感到非常惊恐。

“对!就是散了!”吴旋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同伴的皮囊,那样子像是快魔怔了,“先是血很快地喷出来,然后是肉和骨头......”

“你当喷屎呐!?”旁边有人讥笑道。

林久听了这话,脑袋里联想画面太快,刚有些平复下来的胃又有些翻腾的迹象了。

“这么说,这人是被房间里的木材给杀死的?这是什么奇葩死法?”有人荒唐地冷笑了一声。

“真的是这样......真的是这样,我没有说谎......”吴旋无力地申辩着,但显然,周围的人都不太相信他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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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原的夜来得早,所以晚饭也就吃得早,但看到了下午那稀碎的场景,有食欲的人显然很少了。

“你们相信那个吴旋说的话吗?”司绮一边啃着个肉包子,一边喝着南瓜汤,看上去一点都没被影响。

“才第一天,车票线索的影儿都没看到,他没有说谎的必要。”白玦也淡定地吃着盘里的饭菜。

“那倒也是......”

“洛川,干什么呢?吃不下?”白玦拨弄了一**边白洛川的头发,他盘里的饭菜被他自己用筷子搅得一团乱,总量却没怎么减少。“胃犯恶心了?比二九吃得还少了。”

林久:“......我已经努力适应了,下一步就是达到司绮那样正常吃饭的程度!”

司绮:“噢哟,不得了了。要振夫纲啊!”

“......神经病。”

“我在想那个人是怎么死的,”白洛川戳了戳盘子里的菜,“是因为被木材伤到,还是只是因为伤口,又或者是其他的原因......”

“那你想出个所以然来了吗?”白玦帮他把面上冷了的饭菜拨到一边。

“没有,”白洛川摊手,“不过如果只是因为伤口的话,那就不好办了。”

“为什么不好办?你怕你到时候会在情急之下割腕儿?”司绮问,白玦手上的动作也顿住了。

“不是,”白洛川纠结地看了一圈他们的脸,叹气道,“你看看我们现在还有谁是嘴唇没有裂口的吗?大家都有吧,这就都有伤口了。”

司绮:“......”

林久:“......”

白玦:“......亲爱的,你的关注点还真是奇特。”

“唉,我也不想的,”白洛川叹气,“主要是被木材划伤就死这一点我觉得实在说不过去,不如你给我亲亲吧,亲一亲裂口可能就好了。”

“那就应该还有别的条件,”白玦淡定地点头,“伤口是其中一个原因,不然那个人也不会一直喊痛,不过不管什么原因,你都先把饭给我吃完!”

末了还补充一句:“不吃完就不给亲。”

“好嘞!”白洛川满足地开始扒饭。

吃过饭没多久,天色就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原本消失了的老婆婆这时候出现在主楼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这些‘外来人’。

“这是什么意思?”司绮有些疑惑,“送客?”

老婆婆这时候客气地开口了:“各位吃好之后请回塔内休息,夜晚风大,请勿妄自在外走动。”

“得,这是赶客了。”白洛川道。

“你真觉得人家把你当客人吗?”白玦无情地拆穿他。

“表面功夫至少要做好吧。”

陆续走出主楼的大门,白玦看了看天色,扯了扯林久的衣服,小声说:“二九四七,你们打打掩护,我和洛川绕到操场上去看看。”

“为什么要打掩护?这老婆婆也没说必须立刻就回灯塔里吧。”

“我的直觉里,咱们还是不要被她重点关注到比较好。”白玦交代完后,就在路上的一个视线死角里,和白洛川一起拐到了监狱大操场的那面。

下午那人死的地方靠近铁丝网边缘,白玦和白洛川没走进去便看到了那处地方,地上皮囊已经消失不见,晚饭时分下了一场雪,那些碎骨碎肉什么的,也被大致地掩盖住了,没留什么痕迹,甚至连血腥味也散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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