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前不知道从哪里摸到这里来的这个人是真的很讨厌，打扰到她今天的好心情了。
于是，从这里病人学到的低气压自她身上散开，传播到云启志那里，让人不寒而栗。
当然，这并不包括云启志这个从小在营里摸爬打滚过的人，这种段位，还不能吓到他。
他反而觉得这里的环境真是厉害，这么快就要把人给同化了，学得这么快，也不怕变得更严重。
这样子不是辜负了他的女孩的一片好心意么？
不过，他今天也不是来做善事的。
他的女孩善良，可不代表他是。
云启志就站在病床前，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着肖媚，从头到脚，眼光火辣辣，时不时地摇头，发出啧啧声。
他的眼光毒辣，像是要把肖媚从里到外看穿。
肖媚被对方看得不自在，起先还躲避的低下头，而后才想起她并不需要这样。
她为什么会要避着对方呢？她都已经在这家医院了，她还有什么可畏惧的，破罐子破摔得了。
想清楚之后，手中的书籍就被她用力往桌上一扔，抬起的眉眼冰冷。
语气恶狠狠中还带着阴阳怪气，“你什么意思，看我干什么，昨天你护着那女的还不够你看？”
云启志微愣，一时之间不明白这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而后又很快恢复过来，他抬眼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神色古怪，漠然地说着，“不用说出一些好像我负了你的话，我们今天才是第二次见面。”
“是，你厉害，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帮我叫了救护车，我谢谢你啊。”肖媚讽刺地对着云启志说道，语气里是咬牙切齿。
云启志轻笑，气死人不偿命地说：“不客气，如果下次需要我还愿意为你叫这个救护车。”
果然……
他的这一句话成功地让精神状态不是很正常的人，情绪开始激动起来。
肖媚直接拿起床上的抱枕超云启志身前砸过来，嘴里还不忘狠声骂道：“你给我滚啊滚得远远的，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我不愿意看见你知道吗？”
情绪处于崩溃边缘的肖媚的力道不可谓不大，她的这一砸就直直地就朝她要攻击的方向砸过去，力道很大，目标很准。
云启志闪身躲闪，只听到了抱枕大力砸向病房门的声音，“嘭”的一声，所产生的分贝足以让周围住着的人听见。
云启志还看到了病房门原本由半掩着变成大门敞开的样子，轻轻摇晃了一下，他好看的眉毛皱起，对于自己差点就成为枕头下的可怜鬼表示心有余悸。
他要是闪躲得再慢一点，他可就平白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
果然……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特别的是发疯的女子。
你永远不会知道，她下一步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伤害自己、伤害别人。
从一开始进门就还算好声好气与对方聊的云启志开始转变策略，既然给对方脸了，对方不领情，那这会他也没必要同对方客气。
神色冷漠，表情平平，“在医院发疯，可是会被医生护士打镇定剂的，你悠着点。”
这下好像戳到她的痛处了，昨天差点被镇定剂支配的恐惧感席卷而来，让她蜷缩着自己。
精神不大好的人大概都会怕这个东西吧，一针下去，无知无觉，任人宰割，整个人都不受自己控制，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刚刚还明显情绪非常激动的人此刻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安静地跑回自己的窝，不敢出来乱蹿。
她此刻也一样，不敢让自己的情绪过于外放，收起自己的爪牙，垂首。
云启志显然这会并没有打算与对方慢慢唠，他给她见到他缓冲的时间挺长了。
云启志漫不经心地说着，“听说，你开了一家酒吧，怎么办我看它很不爽呢，跟我抢生意了。”
“你要做什么？”肖媚抬眼，怀疑自己听到的东西。
怎么会……
她私人开了一家酒吧怎么这么轻易就被人查到，挂名老板明明是她的一个跟班，眼前这个人又怎么会那么清楚地知道。
要知道，她那酒吧是她自己掏私房钱偷偷摸摸背着家人办起来的，中间过程耗费了她好多心水。
她之所以害怕这个秘密让人知道，也是因为这间酒吧并不单纯是酒吧里面还有一些不能为外人知道的事情。
她的收入来源一般都是从这里面获取，她能够有足够的资金挥霍也是因为有这家酒吧的存在。
指望她的妈妈给的生活费，她还怎么过上优越的生活？
云启志非常平静地开口，把一家酒吧弄垮就像口渴了就喝水那样简单的事，“不做什么，只想它消失而已。”
而如今云启志一说起她刻意隐瞒的副业，肖媚才发觉有一点慌，不过也只是一点点，一会会，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知道了她开这家酒吧又怎样，她就不信对方能只手撑天，说收拾就收拾，说让它消失就消失。
肖媚很快就打脸了，当她的手机振动声响起，酒吧几位管理给她发信息，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才发现她错了，错得离谱。
瞄到那些信息的时候，肖媚整个人都慌了，那种一切都没有了的感觉直冲她的脑海，让她有一瞬间想要爆发的冲动。
什么都没有了。
她费尽心思苦心经营了这么久，被对方轻轻松松一句话就给全部弄没了。
而那些请示的电话和消息却像夺命连环call一样，催得她满心暴躁。
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的状态，所幸手机在她手上被她死死地按住电源键关机，眼不见心不烦。
关键时刻都做不好决策了，等到出事了才来找她这个老板，一切都为时已晚，还理他们干嘛，浪费她表情。
肖媚脸上从未有过的挫败，望着神色漠然的人，“这位先生，你是非要把我往死路上逼你才开心吗？我与你今天才是第二次见面而已，我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你非要这样赶尽杀绝。”
她的酒吧在短短两个小时内就接到所有合作商的撤资电话，还有切断食材、饮料等，从正常运营到被迫受困，只是眼前这个人一句话的事情。
她低估了眼前这个人的实力，也高估了自己的能耐，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别人的手段，别人的能力，轻而易举就给她摧毁了她的心水。
在整个商界，能有那样影响力的人屈指可数，眼前的人的实力不可小觑。
等不到回应，肖媚的情绪更加不稳，她的声音细尖，“我们根本都不熟，我也根本都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付我？”
云启志冷淡的开口，“叫肖媚是吧，我觉得你应该是个聪明人，却没想是个蠢的。”
肖媚脸上的愤怒瞬间一滞，她挤出别扭的表情，“你什么意思？”
皮鞋擦过地面，云启志站起身向前，可怕的压迫感散开，肖媚本能的往后一缩，缩到了床头，避无可避。
“是，你没得罪我，你没招惹我，可是你得罪了我在意的人，招惹了我在意的人，这怎么说？”
云启志走到肖媚面前，单手捏着她的手，强迫她对视自己，“你怎么做的？是用这只手欺负她，还是用另外一只手欺负的，嗯？”
手被一只手力道很大的大手紧紧抓住，像个冰冷坚硬的钳子，肖媚痛得浑身发抖，甚至怀疑自己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你快放开我，有话好好说！”肖媚用另外一只自由的手去抓云启志的衣袖，“我根本就没有招惹你在意的人！”
这是事实，她与眼前这人并不相识，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招惹他在意的人呢。
“没有？”云启志俯视，对于眼前说谎的女子更加生气，眼底裹着一层冰霜，“昨天是谁抓伤她的脸，让她的手臂磕到碰到，淤青红肿一大块的。”
肖媚的眼皮一跳，“什么？我根本不知道陆露是你在意的人，要是知道了我也不敢动她的。”
云启志一手将她推倒在床上，“肖媚，你这意思是如果她不是我在意的人，你便随便欺负是吧？”
“就是我欺负的又怎么样！”肖媚的脸变得煞白，受到了屈辱，豁出去了，“凭什么陆露方方面面都比我强，我就是看她不爽怎么了？”
肖媚心口抽痛，为了实现金钱自由，她付出了她所有的积蓄，努力变得坚强，把事业一再扩大，为的就是能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知道，她也是很优秀的一个人。
她也值得很多人夸奖，她也值得很多人去爱，她也是不错的啊，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亦或者是才艺和家世。
她哪样比陆露差了，凭什么对方就能得到家长老师的夸奖，同学的追捧与喜欢，而她就不可以。
她讨厌她，非常非常讨厌。
肖媚不知道自己步步千算万算，唯独没算到陆露居然会遇上这样一位来头不小的人。。
“你在挑战我的耐心。”
头顶的嗓音冷漠，肖媚呼吸困难，她感觉自己浑身发冷，“对不起。”
云启志收回手，投过去的眼神如刀，锋锐冰凉，“肖媚，在这件事上伤害最重的人不是我。”
肖媚的脸色变了又变，她定定的望着面前的男人，“你的意思是，让我跟她道歉？”
云启志启唇，吐出的话语冷酷无情，“是，你一定得道歉，不然，更严重的后果你自己负。。”
那一煞那，肖媚眼中的最后一丝高傲消失殆尽，“我会去找陆露。”
她几乎是哽咽的祈求，“请你放过我。”
云启志背过身，懒得在看这女人哭哭啼啼，丢下一句“好自为之。”之后扬长而去。
他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以什么立场存在，这取决于肖媚是不是够聪明，拎得清。
在南宫集团的大门口，陆露见到肖媚，她没感到一丝一毫的意外，眼神示意身旁的同事先回去打卡上班。
肖媚红唇艳妆，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精神方面有问题的人该有的状态，没有暴露一点失败者的颓然，“陆露，我真不懂那些男人都看上你什么了。”
要说脸，她并不觉得自己差。
而且想做那位的女人估计也很多，他是那样的优秀，那些人里面，随便一个拿出来，姿色都很好。
陆露没打算跟她讨论，“你来就是说这个？”
肖媚的下嘴唇陷进牙齿里，她面无表情的说，“对不起。”
陆露看着她，目光平淡，肖媚也看过来，从难堪到不敢置信。
“你还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陆露的声音顿了顿，尾音上挑，带着嘲弄，“没关系？”
肖媚有种被人扒了放到大街上的羞辱，她的理智在那一刻崩塌，抬手朝陆露脸上挥去。
她有意要对陆露发泄妒火，那一下如果挨实了，半边脸一定会高肿。
就在肖媚以为得逞时，她的手被停在半空。
想到了她那风雨飘摇的酒吧，停住了手。
陆露紧抓着肖媚的手腕，“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女孩了，而她也不允许有人这样对她。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待她，把手往她脸上招呼，真当她是好欺负的，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么？
看着肖媚眼中的愤怒，陆露觉得有些讽刺，一个两个都这样，伤她了还跑来质问，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
还等她谅解，哪来这么滑稽的事。
“肖媚，如果再有下次，我会用法律途径来解决，而不是一句对不起。”
那三个字轻的连说的人都不当回事。
肖媚知道现在的陆露不是随便说说，她做的出来。
僵持持续不下，两个在某些方面相似的女人暗自较劲。
肖媚的胸口剧烈起伏，她没料到陆露的手劲比她大多了，再加上在那位面前那里受到的挫败，交织着冲进脑海，让她想撕破所剩不多的伪装，做个不管不顾的疯女人。
但她没有，得不到郁泽，她不能连自我都丢了。“陆露，迟早有一天你也会栽跟头。”
这句话来的突兀，陆露蹙眉，盯着肖媚看了一会，松了手，“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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