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承禹把顾眠送到了小区楼下。
他透过车窗看了眼这栋楼，眉心拧起，透出一股不爽的意味来。
“顾眠，你什么时候搬出来？”
他已经无法忍受顾眠还要和那个姓霍的住在一起了！
顾眠仿佛不知道他的情绪起伏，如实回答：“明天就会搬到花店去。”
听到这话，穆承禹松了口气，“那就好。”
顾眠解开了安全带，“承禹哥哥，那我先回去休息了，你路上开车小心。”
穆承禹忍着心底那些不爽，点了点头，“好。”
顾眠推开车门下去。
穆承禹在她关门之前喊住她。
“顾眠，你等我，我一定会尽快把事情处理好的。”
顾眠装作听不懂他的话，朝他淡淡笑了笑。
“承禹哥哥慢走。”
穆承禹知道她是在刻意逃避这个问题，不敢面对，暗暗叹了口气。
也许是因为她病情的影响，导致她已经没有勇气面对这种事情了。
穆承禹又是一阵心疼。
顾眠关上车门，目送穆承禹离开后，她才进了小区。
她看着公寓楼下的大门，这一次，霍笙没有出现在那儿。
她的心里说不出的怅然若失。
也许，霍笙今天真的被她的话和决定伤到了。
她坚决要把他给推开。
他帮了她那么多，对她那么多，最后，她却这么忘恩负义！
顾眠也觉得自己很不是个东西。
可是，她坚持做自己的事。
这事说不上光彩，也很卑鄙和阴险。
她心里这么好的霍笙，不应该一直和自己这样的人牵扯在一起。
顾眠上了楼，输入密码锁开门，客厅里亮着灯。
她顿了下，换上拖鞋进了屋。
霍笙坐在沙发上，听到声音，回头看了她一眼，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回来了。”
“嗯。”她干巴巴地应了声，走过来。
“你吃晚饭了吗？”她犹豫着问道。
“吃过了。”霍笙回答。
“……哦。”顾眠应了声，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在沙发后面站了一会儿，见霍笙没有什么要说的，深呼吸了一下。
“那我先回房了，明天要搬出去……”
霍笙闻言，安静了一秒，点头。
“不要收拾太晚了，明天也可以继续。”
“好。”
两人就简单地交谈了这么几句，顾眠看了看他，转身上楼去了。
霍笙听着她上楼的脚步声，僵坐在沙发上许久没有动。
今天也和昨晚一样，跟了她和穆承禹一路。
觉得自己像个偷窥狂。
之后又赶在他们之前回到家，却没有在楼下等她。
他坐在这里的每一分钟，都在想顾眠怎么还不上来。
等她真的回来了，他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顾眠决定做的事情，他除了支持和给她帮助，已经没有别的方法了。
只有陪着她一直做下去。
直到她彻底解开心结。
尽管，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心结最后要怎样才能解开。
是她和穆承禹两败俱伤。
还是她和穆承禹还有孟菲之间，只能留下她，或者是留下穆承禹和孟菲。
顾眠回到房间，发了很久的呆才开始收拾行李。
这次搬出去，她和霍笙之间，就是真的产生无法弥补的隔阂了。
她再也不能像这一年来一样，和霍笙自然又亲近的相处了。
顾眠狠狠闭了闭眼，把衣服一件一件收进行李箱。
还有那条丝巾。
听陆丹琪说，他从来都不会要她带回来的礼物。
但是那一天，他偏偏从她那里要来了这条丝巾，回来送给她。
顾眠盘腿坐在地板上，手里抓着这条丝巾，整颗心都柔软了。
她小心地把丝巾叠好，放好，一转头，看到床头柜上的琴盒。
她愣了一下，伸手过去拿过来，打开了盖子。
里面躺着一支银白色的口琴。
顾眠拿了出来，琴身触手冰凉。
她翻了过来，指腹摩挲着琴身上刻着的那个“眠”字。
那时候，她的情绪很不稳定。
只有听霍笙的口琴音乐才能安静下来。
他会每天晚上不厌其烦地吹口琴安抚她的情绪，帮助她入睡。
后来，为了她转移他的注意力，他教她学口琴。
于是他特意让人帮她定制了这支口琴。
他对她那么好……
那些点点滴滴，顾眠每一帧都深深记在心里。
他对她的好，她这辈子都还不清。
也没有机会还给他。
顾眠的手逐渐收紧，口琴硌得掌心疼，她也浑不在意。
不知道坐了多久，顾眠回过神来，深呼吸了一下。
她把口琴装回琴盒里，拿着它起身，出了卧室。
楼下的客厅里，灯光已经灭了。
霍笙不在客厅了。
那么，不在卧室就是书房。
他这么早不会睡觉，经常会在书房忙到十二点。
顾眠把口琴抱在怀里，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
霍笙的声音立刻就从里面传了出来：“进。”
顾眠紧了紧手里的盒子，推开了门。
“阿笙。”
她看过去，正好对上书桌前抬头那人的视线。
霍笙把键盘推开了一些，问她：“怎么了？”
顾眠走了进来，站在书桌的另一边，垂眸看着他。
霍笙抬起眼眸，注视着她，“是碰上什么难题了吗？”
“没有。”顾眠立刻摇头。
“那是？”霍笙耐心地问。
顾眠动了动拿着口琴的手，霍笙一眼便注意到了。
“口琴出了什么问题？”他问。
“也不是……”顾眠的神色有些犹豫。
霍笙顿了下，想到了一个可能，眼眸沉了沉，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顾眠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低着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琴盒，深呼吸了几下。
“阿笙，这个……我想……”
霍笙的眉心微不可见地蹙了下。
“不喜欢我送给你的这个口琴了？”他问道。
所以要在搬出去之前，还给他，跟他在这个上都要划清界限了？
顾眠飞快地摇头，“不是，我没有不喜欢！我很喜欢！”
“那你想做什么？”
顾眠捏着琴盒，低声问道：“阿笙，你的口琴带过来了吗？”
“什么？”霍笙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带过来了吗？”顾眠重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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