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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阁 > 莫皑祁逾明 > 第50章 你效忠的机会来了
 
曲燕婉这么一说,除了祁逾明之外,其他人都抬头看向莫皑。

莫皑一愣,看了眼曲燕婉,见她妩媚的脸上满是笑意,那双斜挑向上的狐狸眼也充满了浓浓的算计。

她不动声色地再看向曲燕婉身边的祁闵攸,他脸上一贯的兴味浓厚,只是此刻嘴角挂着的坏笑更显奸佞。

仿佛二人已经预料到莫皑的结局,将其掌握在自己手中。

蒋红瑛看向莫皑的眼神透着一股浓烈的不高兴,仿佛是在质问莫皑:我都不知道你有什么重大事情要宣布,曲燕婉这个贱人竟然知道?!到底谁是你婆婆?

祁逾明英俊不凡的脸冷漠至极,似乎对即将在莫皑身上发生的危机一点也不关心。

祁震面容威严霸气,用眼神在问莫皑什么事?

莫皑咽下口中的食物,笑了笑,"小妈言重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

曲燕婉狐狸眼一转,说:"诶,小莫啊,这事关乎到锦生,他的成长,我们所有人可都看在眼里,怎么不是大事?"

莫皑感激地笑了笑,"我先替小锦谢谢小妈对他的关心。"

她看向祁震,眼神表情满含敬意,"不知道爸之前跟我说要亲自教导锦生的话还做不做数?"

祁震点了点头,"当然。"

莫皑说:"再过几个月,小锦也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但小锦情况特殊,普通的幼儿园怕是无法教育小锦。我之前就在想,也许可以把老师请到家里来。但前些天爸跟我说您要亲自教导小锦。这可比外面请来的教师好太多了。我后头也跟小锦做了思想工作,小锦也同意了。"

莫皑话落,曲燕婉的脸色忽然变得十分难看,执着筷子的手指节泛白,似是在竭力压制着冲动。

祁震说:"小锦同意了吗?"

莫皑一愣,后头反应过来祁震其实最想问的应该是祁逾明,她也有些担心祁逾明会在这个时候让她下不来台。所以她一直在桌子底下揪着祁逾明的衣摆,祈求的意味不言而喻。

但不知祁逾明是对她心软了还是对她身上发生的事一点也不在乎,听了她说的话也无动于衷,一直没什么表示。

莫皑便松了一口气,"当然,小锦为了感激您,还给您缴了学费。"

祁震诧异,"学费?"

不止祁震好奇,在座的其他人也想知道莫皑嘴里的学费是什么?

曲燕婉当即就笑了一声,事态超乎她的控制。莫皑昨天今天在她面前都一副情真意切唯唯诺诺的模样,可临了,莫皑竟然偷换了剧本?

这让她有些不爽,感觉给莫皑涮了。所以,她这次的笑看起来有些阴冷。

"震哥什么宝贝没有?玉石珠宝、豪宅名车,钱财对于震哥来说更是什么都不是。小莫啊,你要是拿不出点有价值的东西,可别怪大家笑话你呢……咯咯咯……"

她这番话虽然明着是在捧祁震,最后一句话以玩笑的口吻说出来,实际上满含挑衅。

莫皑轻轻勾了勾嘴角,并没被曲燕婉的话吓到,"本来想吃完饭给爸的,但既然爸问起了,我现在就去拿。"

祁震问:"真的是小锦准备的,而不是你给准备的?"

莫皑打趣道:"爸。我怎么会糊弄你呢?"

莫皑说完就上了楼,没多大会又走了下来。

她手里拿着一张纸,卷成了圆筒状。

莫皑走到祁震身边,将那卷纸缓缓展开。

纸上画了一个人,面容威严,相貌堂堂,凤眸睿智冷静。他坐在蒲团上,面前放着一个茶几,茶几上放置着一套茶具,右手边摆放着一个炉子,炉肚内炭火熊熊燃烧,有幽绿火焰绕着壶底,壶口热气喷发……

整幅画带给人一种人临其境之感,细腻仿真,就跟用照相机给拍摄出来的一样。

祁震看了一眼。眼睛就亮了,"这幅画是画的上周周末?"

莫皑抿唇笑了,"是的,爸。"

几天前的周末,祁震休息,莫皑曾在茶室给祁震泡茶。锦生也在,他当时盯着祁震看了好大半天,当天回到房间就画了出来。

就像曲燕婉说的那样,祁震这辈子,什么都不缺。这幅画放在任何一个大师面前都不算什么,贵就贵在它是一个两岁半的孩子画出来的,这代表着资质。

在祁震眼里,也代表着祁家家业后继有人!只要稍稍引导祁锦生,很可能,会将祁家家业送上新的辉煌旅程。

"好好好!这孩子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不愧是我祁震的孙子。"

祁逾明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祁震心情十分舒畅,对祁逾明这不痛不痒的鄙夷也不在意。

"这学费,我收了。"祁震很高兴,接过画以后,递给徐管家,"把画裱起来,挂在最醒目的地方,我要让来家里的客人都知道我孙子是天才。"

徐管家一板一眼地把画收了起来。

祁震把锦生抱到了他腿上。

锦生面容呆滞,目光无神,仿佛对眼前所发生的事什么也不知道,但也未曾拒绝祁震的亲近。

莫皑尊敬祁震,在祁震说想亲自教导锦生时,便把这个想法跟锦生说了。

锦生看似什么都不懂,实际上,他听得懂人们在说什么,看得懂人们在做什么。他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在莫皑说出这个想法时,锦生并没强烈反对,便表示他已经答应了。

莫皑看了一眼祁逾明,见他脸色始终冷峻,也不知道他是尊重锦生的想法,还是他跟祁震一样,看似满面敌意,实际上很在乎彼此。

忽然,她感觉有一道阴冷的视线投注在她身上,莫皑扭头看去,刚好撞上曲燕婉毒辣的眼神。

不过转瞬,曲燕婉便收敛了几分心中的恨,向莫皑笑了笑,只是她的笑容多了几分狰狞。

莫皑也弯了弯唇,看起来,依旧如往日一般纯真无害。

.

可经历过这件事,曲燕婉再也不信莫皑当真如她表面那样傻白甜。

吃过晚饭,莫皑照常带锦生出去散步。

走到凌霄花架时,忽然听见有人在叫她。

莫皑回身,见是曲燕婉,心中一点也不讶异,她故意摆出一副尴尬又愧疚的神情,喊道:"小妈。"

曲燕婉上前,与她并肩,神情带了责备,"你是不是不相信小妈?"

莫皑说:"小妈耗费心力为我着想,我怎么会不相信小妈呢?小妈可真是误会我了。"

曲燕婉听到第一句时,有些无地自容,但她很快又觉得莫皑话里有话,在某种程度上,她的确是耗费心力。

她看着莫皑的神情,琢磨着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可莫皑一脸淡然,隐隐透着对她的道歉,这又让曲燕婉觉得自己是不是高估了莫皑。

"我们之前都商量好了,让小锦进入那所学校,由你跟你爸提这件事,为什么到最后你却改变了主意?说实话,我有点不高兴。我全心全意为你着想,辛辛苦苦帮你找合适的学校,你知道我今天带你去那个学校,陪你楼上楼下的转,现在我这腿还在疼吗?唉……我觉得,我白忙活了这么久。"

莫皑说:"小妈,你别生气。都怪我。怪我胆子太小了。我还是不敢把小锦交出去,回来后,我上网查了一些私人办的特殊教育学校,你知道有多可怕吗?我不敢把小锦送进去。"

曲燕婉劝道:"那只是特例,更何况,今天那家学校我们不是亲自去考察过了吗,你见过有什么问题?人家老师和蔼可亲,又有耐心,孩子们也十分依赖老师。更何况,那个学校还是我朋友办的,有我做这个担保,你又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看了一眼小锦,"这孩子长大了,迟早是要飞离父母身边的,让他们上学,是提前适应这个过程。你也知道艾思伯格儿童在学校是被称为怪物的存在,你只有把小锦送进特殊学校,让他接受特殊教育,才不会埋没了他的天赋。你今天给你爸看的那副画,是画得真好。你难道希望小锦一辈子待在家人身边,没有朋友,孤独单调地过一生吗?"

莫皑故意装作一副被她说动的模样,"小妈,你对我和小锦真好。"

下一刻,她表情又纠结起来,"可是我都已经答应把小锦交给爸教导了,要是出尔反尔,怕会惹得爸不高兴。"

她怔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曲燕婉,旋即忽然醒悟似的,一双盈盈水眸盯住曲燕婉,"小妈,你这么不遗余力地劝说我,难道是很想看到我被爸骂吗?"

曲燕婉神色一僵,有些不自然地说:"怎么会?"

莫皑说:"逾明一直跟我说小妈攻于心计,提醒我不要跟你走得太近。我来老宅之后,觉得小妈对我十分好。一点也不像逾明说的那么坏。"

曲燕婉:"……"她尽量蹦着脸,不让自己的表情泄露出一丁点的不对劲。

莫皑问:"我能相信小妈吗?"

曲燕婉心神已经乱了,下意识就答:"当然可以。"

莫皑纯真地笑了,"我也觉得小妈可以相信,不过关于这件事,相信小妈也是因为急我所急,太过担忧我和小锦,才会忽略了爸的感受。相信小妈经我提醒知道爸会生气以后,应当不会糊涂地再一个劲劝我跟爸说带小锦去学校了。"

曲燕婉笑得很僵硬,"嗯,是呀,我没考虑清楚,人老了,脑子也不灵光了。"

"哪有,小妈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个有二十多岁儿子的妈,跟我站一起,别人铁定以为你是我姐姐。"

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最喜欢听的还是你还很年轻漂亮诸如此类的话,尤其是早期吃了太多苦头的曲燕婉,即便她身上围了无数的人阿谀奉承,即便好听话如断线珠子络绎不绝,她还是无法拒绝类似的赞美。

曲燕婉给她这么一夸,神色稍缓,脸上不自觉就带上了几分得意的笑容。

这时,莫皑再十分诚恳地鞠一个躬,"小妈的出发点是为了我和小锦,我在这里,还是要多谢小妈了。"

曲燕婉心中犹如坐过山车一样。

本是气冲冲地前来质问,结果被莫皑反客为主,差点让莫皑看穿她的目的。那时她的心咯噔一沉,气愤消失了,只有心虚。

后来莫皑再说了几句好话,她心中的愤怒已经被莫皑哄得低了几个度。

见莫皑给她鞠躬,她装也装得更随和了,扶起莫皑,"好孩子,都是我考虑不周,你快别这样。"

之后,两个人一起并肩逛小区公园。看着,是一副母慈子孝的和谐画面。

回到老宅,蒋红瑛面色不善地坐在沙发上,见莫皑和曲燕婉一起回来,眼眸凌厉地射向莫皑,"莫皑,你还真是好兴致啊,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偏要和一个外人出去说。"

曲燕婉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莫皑,狐狸眼闪过一抹幸灾乐祸,旋即假做和事佬,"姐姐,你不要误会了,我和小莫只是普通地交流一下育儿心得……"

她话还没说完,立即被蒋红瑛打断,"有你什么事啊?没听见我说你是外人?"

曲燕婉脸色一僵,双手捏成拳,指甲陷进掌心的刺痛让她清醒了许多,脸上重新挂起笑容,"那我就先上去了。"

顺道担忧地看眼莫皑,笼络人心,"小莫,你小心点。"

莫皑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曲燕婉走后,蒋红瑛死死瞪了会莫皑,"到我房间来。"

教训自家儿媳,还是关起门来的好。

莫皑默了两秒,"妈,我先把小锦送回他房间。"

蒋红瑛扭头,看着她的眼神充满质疑,旋即冷哼了一声,"谅你也跑不了!我只给你五分钟,要是敢迟到一秒,我今晚非得扒了你一层皮!"

莫皑默默叹了一口气,她平时牵着锦生爬五楼都得七八分钟。自己走,也要两三分钟,再返回来到四楼蒋红瑛的房间,五分钟哪里够?

看来,她今晚是下了狠心要收拾自己。

莫皑抱起锦生,匆匆上了楼,送锦生回到他房间,又慌忙找出锦生的画板,摸着他脑袋安抚道:"小锦,现在妈妈有事,不能陪你玩,你自己先画一会画,妈妈马上就来陪你,好吗?"

锦生"哼哼"叫着,一下又一下地点头。

莫皑脸上绽放出笑容,小锦果然越来越懂事了。

她看了他两秒,不徐不疾地走出小锦房间。

到了四楼,已经五分钟了。

莫皑敲响蒋红瑛的门,听到"进来"之后,手放在门把上,压下,打开门。

蒋红瑛斜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有人进来,扭头见是莫皑,从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好哇你。我都警告过你了,你竟然还敢迟到!"

她抓起桌子上放着的鸡毛掸子,厉声道:"伸出手来!"

莫皑温顺地照做。

蒋红瑛抓着鸡毛那一端,毫不留情地打在莫皑掌心,"你以为你在这里有祁震护着,我就不敢收拾你了是吧!"

鸡毛掸子的棍子很细,鞭在掌心,莫皑只觉得手麻了一瞬,旋即便传来火辣辣的疼。

蒋红瑛第二次打下来时,莫皑本能地缩了一下手,招来蒋红瑛更为狠厉地毒打。

她被打得忍不住跳脚,"妈,我没有想要忤逆你的意思。"

"那你就是想要挑衅我的意思了?这叫什么?下战书吗?"

鸡毛毯子划破空气,划出"唰"的响声,落在莫皑手心。又是"啪"的一声响。

莫皑深深咬住唇,缓过那阵令人窒息的痛后,声音已经带了几分沙哑,"妈~我没有……"

"没有!你最近和曲燕婉那个贱妇走得很近啊,你搞搞清楚谁才是你婆婆!"

"妈,我……"莫皑胸腔中翻涌出一阵阵的委屈,曲燕婉母子的计划,要是告诉了蒋红瑛。

蒋红瑛会不会问起她是怎么知道的?祁逾明安的摄像头势必也瞒不住,若是告诉了蒋红瑛,蒋红瑛会不会坏了祁逾明全盘计划?

这个险,她不能冒!

"妈,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啊。"

她死死地克制住了想哭的欲望。

"对我这么疏远,对曲燕婉那个贱妇倒是热情得很啊,还一起逛小区公园,你要宣布的事还是由她开口,你几个意思啊?你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直接跟我说就是了。"

她似是越想越气,鸡毛掸子挥得就越来越急。

莫皑手心也越来越红肿,还渗出了鲜血,触目惊心。

忽然,一只手拽住了莫皑的胳膊,一股力道牵引得莫皑往后退了两步,。

由于太突然,再加上莫皑心神紧绷,站了许久,腿又有些麻,身子止不住地倾泻歪倒,扑在了一个人的怀里。好闻的沉香味侵入鼻息,竟莫名让她的心一定。

耳边。又是"啪"的一声响。

莫皑犹如惊弓之鸟,忍不住颤栗了一下。

可她这次,感受不到疼痛。

耳边,是蒋红瑛心疼的声音,"儿子,你……你冲出来做什么?疼不疼?"

莫皑心头一震,虽然看不到,但隐约猜到应该是祁逾明拉了她一把,随后又替她挡住了鸡毛掸子。

"放心吧,儿子不疼。"祁逾明说:"妈,你这是在干什么?有什么深仇大恨需要动用鸡毛掸子?"

蒋红瑛重重哼了一声,"你问问你怀里那个女人!"

"怀里"两个字惊醒了莫皑,她仿佛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还躲在祁逾明怀里,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把祁逾明当成了避风港。

在他怀里,她有安全感。

莫皑不自觉就生出了一丝依恋。

现在被人提醒,她只得从祁逾明怀里钻出来,耳根像是煮熟的虾,红透了。

她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最终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

祁逾明也看见了她惨不忍睹的掌心,眸仁一缩,察觉到自己有一瞬的心软,立即撇开头,跟蒋红瑛说:

"妈,你也是,要打,也不能打显而易见的地方啊。要是被人问起,你想让她怎么答?换位思考一下,你会对打了你的人宽宏大度地选择原谅吗?"

蒋红瑛脸上一慌,"我……"

祁逾明继续说:"妈。你消气了没?要是没消,来,照着她有衣服遮挡的部位打几下,把气出了再想后果。"

蒋红瑛把鸡毛掸子丢了,"那个,我……"

她想让莫皑不要告诉祁震,可她支支吾吾大半天也拉不下那张老脸。

最后自暴自弃地往沙发上一坐,"走吧走吧,你爱咋地咋地。"

祁逾明挑了挑眉,"妈,那你好好休息。"

他睨了一眼莫皑,"还愣着做什么?舍不得走啊。"

莫皑赶紧跟上。

回到卧室,一把门关上,祁逾明就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小心避过她上开,抓住她手腕,拉着她走到床边坐下。

然后从医药箱里拿出一盒药膏,"伸手。"

莫皑不敢对他生出奢望,只默默提醒自己,他是怕自己到祁震面前告蒋红瑛的状,所以才会对自己这么温柔。

"我自己擦就好。"

祁逾明轻笑了一声,笑声中藏着嫌弃与鄙夷,"自己擦?动动手指我看看。"

莫皑面上一僵,不得不伸出了手。

祁逾明抓住她手腕,以防她疼得受不了缩回去。

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这一顾虑是多余的。

莫皑撑下来了,尽管她的手颤抖得十分厉害,手上完好的皮肤满是汗液。

祁逾明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是隐忍的痛楚,洁白贝齿咬住了唇,不肯发出一丁点声音,双眸含泪,却始终不肯落下来,也不肯发出一丁点声音。

他虽然知道这个女人心性不是一般的坚韧,但还是忍不住有些震撼!

抹完左手,换一只手时,祁逾明忽然说:"莫皑,你是傻子吗?妈打你你就站着给她打?靶子还知道移动。"

莫皑抿了抿唇,"她这次打不到我,一定会把怨气积累到下一次,积累得多了,没准她打得会更惨。"

祁逾明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忽然瞥见电脑屏幕上,原本空荡荡的走廊,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他眉心一蹙,手上动作却依旧不紧不慢。

莫皑顺着他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祁闵攸出现在曲燕婉房间外,他手上拿着一个长方形的礼盒,似乎是想送给曲燕婉做礼物。

莫皑知道,这只是祁闵攸掩人耳目的方式罢了。他找曲燕婉,一定是有事商量。

她一直看着,看到祁闵攸正要敲门时,忽然将手伸进口袋,摸出电话,接通。

等他挂断后,祁逾明也把药给抹完了。走到桌边把电脑搬到床上,躺好之后,看了一眼莫皑,"上来。"

莫皑照做,接过祁逾明递给她的一只耳机。

屏幕上。祁闵攸进了屋,把礼盒递给曲燕婉。

曲燕婉打开后,里面却不是珠宝,而是一份文件。

莫皑听到祁闵攸问曲燕婉,"妈,莫皑今晚没按照你设想的走,这份文件不是就作废了?"

曲燕婉脸上表情略显狰狞,"作废?这次让那个小贱人逃过了一劫,还有下一次。你等着吧,这份文件迟早会派上用场。"

祁闵攸说:"妈,我刚才接到了一个电话,你猜是什么?"

曲燕婉白了他一眼,"不要卖关子,有什么赶紧说!不要浪费时间!"

而曲燕婉说这句话时,祁逾明的手机忽然响了。

祁逾明看眼屏幕。拔掉耳朵里的耳机,接通,"有事?"

祁闵攸说:"我刚才接到表妹的电话,她说她这几天忙得很,差点忘记了一件大事。莫皑之前不是去了古城吗?后来她看到莫皑急匆匆地跑进影视城,像是在找什么人,没找到就失魂落魄地站在摄影棚底下,那模样惨兮兮的。你说,她是因为什么人变成那副样子……"

莫皑心脏一抽,祁闵攸嘴里的表妹说的应该是夏晓珊。没想到自己那天偶尔的放纵,竟然会被夏晓珊悉数看在眼里。

是她倏忽了。

莫皑忍不住撇了一眼祁逾明,幸好他没听这段,不然她要怎么解释。

还要继续听曲燕婉是怎么分析的,耳机忽然被扯掉。

扭头,便听祁逾明说:"莫皑。之前不是说如果我有用得上你的地方,你一定竭尽全力。现在,你效忠的机会来了。"

莫皑抿了抿唇,对效忠两个字有些无语,很想问问祁逾明,直接说让她帮忙很难吗?

半个小时后,莫皑推着祁逾明出了祁家老宅的门。

有佣人关心地问两个人这么晚了还出去做什么?

莫皑羞涩地笑了笑,看着祁逾明的眼神,充满柔情,"我想我妈妈了,逾明带我出去放孔明灯,说是这样可以将思念上达天听,这样上天就能让我和母亲尽快见面。"

那佣人忍不住嘲笑道:"少爷,少奶奶,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迷信。"

莫皑摇摇头,刚要说话,祁逾明开口催促道:"走了,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莫皑赶紧推着轮椅走出了祁家老宅的大门。

走远了,还能听到另一个佣人说:"你懂什么?小年轻就喜欢玩浪漫……"

小区里灯火通明,远远望去,像一颗颗灼亮的星星。

莫皑推着祁逾明的轮椅,前面缓缓驶过来一辆黑色吉普。

在一处坏了的路灯下,莫皑和那辆吉普车交汇。

那辆吉普在莫皑身边停下,车窗降下,借着车里的光,莫皑看清了车主刚毅阳光帅气的脸。

莫皑看着这张脸,蓦然觉得有几分熟悉,可一时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那人嚼着口香糖,"美女,F座别墅区怎么走?"

莫皑给指了方向。

那人升上车窗,也没说一句谢谢。轰足了油门,迅速按着莫皑的方向开走。

莫皑收回视线,继续推着轮椅往前面走。

轮椅轻了许多,因为只是一个模型人偶!

至于祁逾明,在刚才那辆吉普车上。

莫皑推着轮椅走到一个空旷处,将模型人偶腿上的孔明灯拿起来,将纸撑开,点燃火源。

孔明灯缓缓升上了天空。

明黄色的火焰随风摇曳,点缀在青黑色的夜幕下,是极美的一幕。

莫皑双手合十,虽然刚开始放孔明灯只是一个幌子,但此刻看着它缓缓升上了天空,心中蓦地被酸涩的思念滋味填满。

她是真的想妈妈,想她是否平安,很想很想……

夜,十分安静。远处,荷花池中的蛙声聒噪地传来。

夏季的夜晚蚊子最多,黑墨墨的一大片。莫皑出来时换了长袖长裤,依旧被蚊子叮了好几个包。

夜风吹得周围树木娑娑地响。

在这种情况下,莫皑说不怕是不可能的。

她拼命压制住胡思乱想,耐心地在她和祁逾明约好的地方,等着他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脚步声传来。

莫皑心脏狠狠一抽,漆黑的深夜,越是什么都看不见,思绪便越泛滥,害怕也会被放大数十倍。

莫皑想到了之前漓江海滨公园那晚,心不由得悬了起来。

她开始跟轮椅上的模型人偶说话,意图打消这些人对模型人偶的试探。

"祁逾明,我觉得我们两个挺像的。你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我也有。你的家庭不幸福,我的家庭也不幸福,但我觉得你比我幸运多了……"

心神慌乱之下,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谁在那里?"有人喊,电筒的光照在莫皑身上扫过。

莫皑右跨了一步,挡在轮椅面前,"你是谁?"

"保安!"那人答了一句,向着莫皑走过来,"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这片别墅区的保安制服很好认,他身上没穿制服,多半是假扮的。

莫皑心里多了几分戒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跟我先生出来散步,这就马上回去。"

她说着,转身推着轮椅往前面走。

那人沉声道:"站住,我看你在这里很久了。轮椅上坐着的那人也很久没动过一下,我很怀疑你们的动机,请你配合我检查一下。"

莫皑身体僵硬,要是检查,必定露馅。

思量间,那朝着莫皑一步步走近。

"小姐,请你让一让,不要为难我们。"

莫皑拦在轮椅面前。

那人伸手将她一拨,之后离轮椅更近了一步,手电筒一扫,照在模型人偶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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