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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阁 > 莫皑祁逾明 > 第57章 说了话,就得负责
 
听曲燕婉声音,已经沙哑得听不出原声了。

那警察道:"从进来起就一直在叫。晚饭时间,我们给她送饭,她也不吃,送水她也不喝,就这样也能叫一天,一秒钟不歇还这么有精神,我都没见过谁像她这样能叫。"

莫皑垂眸,心想曲燕婉大概还没认输,她的倔强能支撑她奋力挣扎到希望彻彻底底碎裂到再也无法拼凑的那一刻。

那警察领着莫皑三人来到一扇铁门前。

哐当一声开了之后,里面的境况一览无余。

空间不大,大概二三十平米,四面都是墙,一面墙上高高嵌着一小扇窗,铁窗周围焊接了钢筋铁网,还有一小张铁床。

曲燕婉不肯坐在床上,靠在门边扯着嗓子不停喊。

听见开门动静,抬起眼皮懒懒看了一眼,旋即立即瞪大双眸,"是你们!"

那警察把莫皑三人送到门口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曲燕婉的目光在三人脸上逡巡,最后落在祁逾明脸上,"你是不是祁逾明?"

祁逾明未答,算是默认。祁逾明很清楚,即便曲燕婉知道了。她也不会说出去。

跟谁说?祁闵攸吗?她已经败了,祁闵攸不成大器,若是跟祁闵攸说了,祁闵攸没准会糊涂地做出傻事,把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还不如不告诉他。

跟祁震说?那么,相信很快,祁震便会把祁逾明失去的一切还给祁逾明,到那个地步,祁闵攸大势去得更快。

曲燕婉显然也想到了这一茬,讥讽地笑了一声,看向傅御,自顾道:"我就说你们当年关系好得恨不能同穿一条裤子,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反目成仇?我被你们骗的好惨。"

傅御双手插兜,"不不不,我们可没骗你。我们吵架是真吵架,你死我活的那种。远的不说,刚才来的时候你是没看到,祁逾明掐我脖子啊,搞不好一车人都得丧命。"

曲燕婉冷笑了一声,"你死我活地开玩笑吗?"

傅御耸耸肩,撇撇嘴没说话。

好兄弟,就是吵完架了,依旧为对方出生入死。

曲燕婉最后才将视线落在莫皑身上。"是你对不对?"

她向着莫皑扑过来,一把揪住莫皑衣领,目眦欲裂地瞪着莫皑,"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中对不对?"

莫皑身子被她抓得摇晃,眼睛却是无比平静,她说:"不,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你忘了吗?"

曲燕婉咬牙切齿,"那些人表面上是我让人找来的。可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又跟你交易过?震哥要告我人身伤害!我被你们彻底打败了,之前付给那些人的订金也要不回来了,你们在我的基础上再给他们一笔丰厚的资金。而那些人呢,关上几天就能得两笔丰厚的巨款。傻子才会拒绝!难怪你当时那么冷静,是笃定了自己不会有事吗?莫皑,你真是好怨毒的心。"

莫皑覆上曲燕婉两只手,奋力将衣领从曲燕婉手里拯救出来,"小妈,你分析的的确有道理,可你忘了吗?如果是我,当初他们又何必多此一举听你的话来扒我的衣服,直接倒戈扒你衣服不更好。"

曲燕婉面色闪过一丝迷茫,可旋即就像一头垂死挣扎的野兽瞪着莫皑咆哮,"那到最后反被扒的人怎么会是我!他们被审问的时候口径一致说是我情夫!"

莫皑依旧淡淡道:"那就得问问你自己有没有干过这事了!"

曲燕婉骂道:"你放屁!都是你陷害我的!"

莫皑没再说话,看着她的目光,含了几分冰冷。

曲燕婉可恶可恨,直到此刻也不承认是自己的错,反倒将一切都推到她这个受害者身上。这样的人,她生不出怜悯之心。

即便曲燕婉上半辈子受尽苦难,后来好不容易过了三年荣华富贵的生活,却没想到,到最后会落得这般地步。

这一切,只能怪她太不知足。总想着把一切牢牢抓在手中,总想着把所有潜在的敌人消灭干净,才能一世无虞。

她或许会觉得,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有理由的,可别人的反扑也是有理由的。

这世上,有理由的人太多太多。

在算计别人的时候,就得做好被反将一军的准备。

祁逾明凤眸忽然射向莫皑,"我带你来,不是听你和她废话的。"

莫皑骤然被祁逾明那双寒光凛凛的凤眸盯住,下意识打了个激灵,听他这么说,不由得猜测祁逾明不会是带她来揍曲燕婉的吧?

她不敢确定,就问:"那你带我来是干什么的?"

祁逾明嫌弃地瞪她一眼,"莫皑,你脑子装的是什么?曲燕婉做了什么你不知道?该怎么做要我一步步教你?"

他看她的眼神,毫无耐心。

莫皑被他看得心中不服,暗暗咬了咬牙,扬起手,扇在曲燕婉脸上。

……

莫皑三人从监狱里出来后。

莫皑长长吐了一口气。

傅御打趣道:"扬眉吐气是吧?"

莫皑礼貌地向他笑了笑,"嗯。"

祁逾明抱着双手,酷酷地撞了下莫皑的肩膀走向车子,"走了!不想睡觉了?瞎聊什么!"

莫皑只得跟上。

傅御在后头看着,挑了下眉,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以他和祁逾明穿开裆裤的深厚交情,瞧这样子,像是在吃醋啊。

车子在祁家老宅外停下,待祁逾明和莫皑下车后,傅御探出个头吹了声口哨,"长夜漫漫,若是无心睡眠,二位何不干点痛并快乐的事?"

莫皑脚下一绊,暗想傅御那张嘴太欠了。本来没什么,结果遭他这一说,她忽然就不敢再跟祁逾明住一间房了。

偷偷觑一眼祁逾明,见他神色如常,便暗想他可能看不上自己这种,心蓦地又生出一股怪异的感觉,似乎是酸涩。

下一刻,祁逾明忽然扭头,森寒地看着傅御笑,"不如你下车。我们好好谈一谈人生。"

傅御:"没人跟你谈吗?哦,那真惨。可我有一大帮美人等着跟我谈啊,再见!"

说完,快速转动方向盘,车子调了头跑远了。

祁逾明冷哼了一声,面不改色地继续走。

吉普车离开后,所有光亮似乎也跟着消失。

天空如墨,黑得不泄一丝光亮,之前还有一弯月牙和几颗星星,此刻却忽然消失。

莫皑视线内,什么都看不到。

祁逾明这次好像并不打算管她,自顾自地往前走。

莫皑刚开始还能跟上,没多久就落后了一大截。

穿过铁门,进入屋子,眼前模模糊糊能看清家具的轮廓,但还是会时不时磕磕绊绊。

莫皑走得异常艰难,还没走到楼梯,便已摔了好几次。

到最后不得不伸出手,弯着腰像瞎子一样摸着前进。

祁逾明估计此时已经到房间了。

被丢下的滋味并不好受,对比起之前的公主抱,此时莫皑的境况怎一个凄惨了得。她心中忍不住泛出些许酸涩。但很快又鼓起精神给自己打气,继续走。

蓦地,眼前一亮。

别墅里的灯在瞬间亮起。

莫皑怔了一下,直起快要断了的腰。

转头四处查看,没人。抬头看向五楼,刚好看到一个黑色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莫皑心底阴霾骤然被驱散,无可抑制地生出一丝丝欣喜。原来,她没被遗弃。

有灯照着,莫皑走得轻松了许多。

祁逾明正在拿换洗睡袍,听见莫皑进来的动静,扭头睨了她一眼,嫌弃道:"我看我轮椅快要用不到了,不如传给你吧,省得浪费。"

莫皑:"……"

她蜷了蜷手指,挤出一个僵硬的笑,"不用了,谢谢。"

祁逾明轻轻哼了一声,拿着睡袍进了浴室。

他洗澡很快,只用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

等他出来,莫皑再进去,洗完澡出来时祁逾明已经睡了。

他有一点光就睡不着。但这次,床头的灯却在亮着。

灯光虽昏暗,倒也照得清床的位置和家具轮廓,不至于绊到她。

这个男人虽然恶劣,但有时却处处为她着想。

莫皑躺上床,把灯关了,一时睡不着,便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想到酒店里曲燕婉自以为胜算在握而沾沾自喜的脸,想到警察局曲燕婉大势已去依旧奋力蹦跶却难掩灰败的眼神,前前后后不到24小时,当真世事无常。

又想到祁逾明出现救了她,想到祁逾明抱着她出了祁家大门,想到他教她打曲燕婉……

扭头看了他一眼。

在黑暗中,他的轮廓不甚清晰,也不知是睡了没睡。

莫皑双唇翕动,轻轻开口,"祁逾明,谢谢。"

房间里很静。

莫皑也不知哪里生出来的胆子,朝祁逾明挪近了几分,像说悄悄话那样在他耳畔轻声道:"其实。当你妻子的感觉,还不赖。你人长得又帅,那张嘴虽然毒了一点,可是你人相当不错。"

她很实事求是。

"祁逾明,之前我就想问你。你不想和宫若水在一起了吗?为什么?"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不想跟我离婚了。"

"那么……我就一辈子当你的妻子吧,给小锦一个完整的家。"

她说完这句话,跟做贼似的,心脏砰砰乱跳。

下一刻,心脏更像是上了发条似的,水眸极度惊恐地瞪大。

因为,祁逾明睁开了眼睛!

那双凤眸,即便在黑暗中,也闪烁着灼灼光芒。

莫皑脑子短路了三秒之后,刚想闭上眼睛装死,却忽然见祁逾明忽然翻了个身,悬在她上方,嘴角上勾,"很好,莫皑,话出口了,知道该怎么做吧?"

"我,我……"莫皑大骇,一大半天只说得出这一个字。

祁逾明俯下头,在她耳畔替她回答,"该负责!"

话落,封住她的唇……

这晚,莫皑只睡了一个小时,闹钟响起时,眼睛都睁不开。

撑着快要散了架的身子起身,匆匆洗漱后,准时去到锦生房里。

锦生刚醒,醒来便呆呆地坐在床上,听见门开的动静,刚开始无动于衷,等莫皑进来关上门后,他扭头朝她看来。

莫皑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朝锦生走过去的步伐猛然一顿,旋即脸上忍不住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锦生会注意外界了!这真是天大的喜事。

要照以往,锦生压根不会管她,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莫皑惊喜地朝他跑过去,坐在床边,看着他晶亮有神的大眼睛,"小锦,早晨醒来之后,看见妈妈要说什么?"

锦生不自然地张圆了嘴巴,吃力道:"妈妈,早上。好!"

这一刻,莫皑的心仿佛被一颗巨大的棉花糖砸中,又甜又软。

想到小锦出生以来这两年半的点点滴滴,想到她这段时间付出的汗水与辛酸,忍不住潸然泪下。

小锦怔怔看着她,神色间有些紧张,下一刻,也皱起了小脸,一副欲哭哭不出来的模样。

莫皑赶紧擦了擦眼泪,"不哭不哭,妈妈不是在难过,也不是受委屈了。妈妈这是喜极而泣。哭也分好几种,有伤心的哭,也有高兴的哭……"

锦生一脸茫然,看样子,完全不懂。

莫皑也不着急,慢慢教,锦生总有懂的那一天。

牵着锦生下了楼,餐厅里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祁闵攸没在,餐桌上只坐了祁震,蒋红瑛和祁逾明。

莫皑看见祁逾明,想起昨晚的事,脸立即烧了起来。

祁逾明倒是如常,把锦生抱到腿上。

锦生立即讨巧地叫了一声,"爸爸,早上,好。"

祁逾明也是一愣,反应倒是没莫皑那么剧烈,揉了揉锦生的头发,"小锦越来越懂事了。"

之后看向莫皑,"吃过早饭,我跟你一起带小锦去看医生。"

莫皑乍见他视线看过来,心猛地一跳,快速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坐在椅子上。由于心神慌乱,拿面包时,不小心带倒了牛奶。

莫皑赶紧扶起杯子。

依旧有大半乳白色液体顺着桌面滑下地板。

幸好莫皑躲得及时,才没流到身上。

祁逾明眉峰轻轻一挑,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笑意,在莫皑涨红着脸四处找抹布时,递过去一块手帕,明知故问:"今早怎么这么毛躁?你在急什么?"

莫皑一听这话,更加无地自容,强行压住瞪祁逾明的冲动,接过他的手帕。是巴宝莉新上市的限量款,摸在手里都感觉是奢侈的手感。

若是祁逾明不说刚才那句话,莫皑还不舍得暴殄天物,可他说了,当即一小股血气上涌,愤愤接过来,覆在牛奶液上,让手帕浸润擦干。

祁震看见这一幕,也皱眉不解地问道:"小莫,这不像你的性子,发生什么事了?"

莫皑擦掉桌子上的,地上的也有佣人马上来清理了,听祁震这么问,心下有些羞赧。面上却笑着摇了摇头,"爸,没发生什么事?"

祁震看向祁逾明,潜意识认定是祁逾明欺负了莫皑。莫皑怕招来祁逾明更猛烈的报复,所以才不肯说。

祁逾明感知到他视线,扭头朝他看过去,"祁董事长莫不是以为我对莫皑做了什么?"

祁震道:"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祁逾明冷笑了一声,扭头看向莫皑,"莫皑,我对你做什么了?你可一定要跟爸说清楚。"

整整一句话,祁逾明说来,略显暧昧。

莫皑压根不敢看祁逾明,稍显无奈对祁震道:"爸,逾明真没对我做什么。"

她在心里不断祈求:爸,您可别再问了。

然而,祁震看了她一会,再看看祁逾明脸上那淡淡的威胁,越发觉得祁逾明对莫皑做了什么,"你不要怕,说出来,要真是逾明欺负了你,我给你做主。"

莫皑简直快要哭出来,"爸,是真没有!"

祁震视线狐疑地在两人脸上转来转去。

"爷……爷。"忽然,一道稚嫩的嗓音响起。

在莫皑看来,这道声音简直堪称救世主。

祁震一听,不再纠结这件事,一脸惊喜地看向锦生,"小锦,再叫一声给爷爷听听。"

"爷爷。"锦生这次叫得比刚才流畅许多。

祁震当场哈哈大笑。

蒋红瑛也喜滋滋地看向锦生,"那我呢?你该叫我什么?"

锦生撇撇嘴,"奶……奶。"

蒋红瑛也高兴坏了,当即从祁逾明腿上把锦生抱了过去,嘴里一个劲地念叨列祖列宗保佑,孙子终于会喊人了,她心里那块大石头也终于能落地了。

吃过早餐,莫皑牵着锦生,跟在祁逾明身后。走出祁家老宅大门时,车子已经在等着了。

即使曲燕婉已经败了,祁逾明却没向祁震和蒋红瑛坦白他腿已经好了的事实。上车时,依旧借助了轮椅,仿佛他真的双腿瘫痪,至今难解。

莫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也没问。她觉得,祁逾明做事,一定有他的用意,她只需要等着看祁逾明会如何给世人一个华丽的惊喜。

车子刚驶出去没多久。莫皑忽然看到一辆白色卡宴擦着他们这辆车缓缓驶过。

因为莫皑坐在后座靠左一侧,很容易便看到白色卡宴驾驶座上的玻璃未曾升起,露出宫若水精致的侧脸。

看方向,是去祁家。

莫皑的心忍不住一沉,明明昨晚才跟祁逾明说过,她要一辈子做他的妻,却在宫若水出现的这一刻开始动摇。

说白了,她不自信,根源到不是觉得自己不如宫若水,只是想到了祁逾明曾深爱过宫若水,可她没得到祁逾明明确的答案,心中难免患得患失。

扭头看向祁逾明。他正闭目养神,看样子并没注意到宫若水与他们擦肩而过。

"看我做什么?"

莫皑水眸一瞪,在心里嘀咕,他是怎么知道她在看他的?

"没看什么?"顿了一下,她又说:"我刚才看见……"

她刚开了一个头,祁逾明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睁开眼睛,从兜里掏出手机。

以莫皑的眼力,不难看到是宫若水打来的。

她忽然就闭了嘴,想知道祁逾明会如何选择?

祁逾明接通,声音柔和低沉,"若水。"

宫若水:"我……我今天来找你怎么样?"

她原本要说的话是:听伯母说你带着莫皑和小锦出去了,你们要去哪呀?

可话到嘴边。她鬼使神差就改了口,之后,屏息凝神等祁逾明答复。

令她失望的是,祁逾明说:"今天我有事。"

宫若水握紧了手机,语气却丝毫不变,"是什么事啊?"

"我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改天请你吃饭。"

没说具体时间的请客,都是敷衍。

宫若水放下手机,一个电话令她确定:祁逾明变心了!原来,那日,祁逾明拿枪抵着她后心,的确是在给莫皑报仇!

她忍不住冷笑了一下。眼中寒光一闪而逝。

……

吃早餐时,莫皑听祁逾明说带小锦去看病,便以为是去都城最大的医院。

没想到车子竟然开进了一处小区,几个弯弯绕绕以后,在一栋三层楼高的别墅后门停下。

车前,是一道卷帘门。

那卷帘门也不知是不是人工操作的,车子停下没多久,竟然自动卷起。

车子驶进去之后,又自动放下。

祁逾明抱着锦生下了车,没用轮椅,自顾走到侧边。

莫皑跟过去,这才发现侧边还藏着一道门,此时门敞开着,门后有一个楼梯。

楼梯往下,看来是通往地下室的。

她跟着祁逾明上了楼梯,还未完全走到头,便闻到了一股中药味。

楼梯走到尽头,又穿过一扇门,才算进入祁逾明此行的目的地。

里面三面墙,都靠着一大个药柜。剩下的一面墙,放置着一张圆桌。

圆桌边已经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傅御。

另一个栗色碎短发,标准瓜子脸,气质妖娆,与傅御坐在一起时,跟傅御满身匪气大相径庭,却又奇妙的殊途同归。

莫皑以为她是傅御的女朋友,下一刻,却是大铁眼镜。

这人看见祁逾明怀里的锦生,桃花眸溢上笑意,"哟~这小宝贝儿长得真俊,快给哥哥儿抱抱。"

声音很苏,但莫皑确定的是,是个男人。

祁逾明抱着锦生转了半个圈,格开他伸过来的手,"想要抱我儿子,自己生去。"

"不抱就不抱,你这么不通情达理,你儿子怕就是因为有你这个父亲,才不幸患了病?"

祁逾明冷冷睇他一个眼刀子,"我能把你这行为理解成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吗么。不过想想也对,你连女朋友都没有,更遑论你的基因能不能用上了?别生出一个像你一样的人妖就该谢天谢地了?"

傅御哈哈笑道:"小涟风,叫你在他跟前说话小心一点了。他这张嘴,为了引导小莫皑发现他儿子的异样,连莫家为了算计他让小莫皑跟别的男人生出锦生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更何况是损你……哈哈哈……"

祁逾明脸上难得有些不自在,踹了踹傅御的椅子,"说够了没,一件事,你能从听到时起,说上那么长时间,你是闲得没事做吗?"

这件事自从他和傅御慕涟风说过之后,只要他怼得他们无话反驳,便会被揪出来一而再再而三地炒冷饭。

傅御拍了拍胸脯,故作害怕模样,"我好怕怕噢。诶~话说,你今天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啊,完全不像之前冷冷的,放出的气息能冻死个人。难不成……"

他意味深长地瞟下祁逾明下体,"你积压的邪火被疏导了?"

祁逾明危险地眯起凤眸,刚要抬脚踹过去,圆桌边的另一扇门忽然被打开。

一个面上戴着口罩、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露在外面的眼睛,冷漠至极。

他视线在四个成年人脸上逡巡过,最后落在锦生面上,之后朝着锦生的方向走过去。

而莫皑,看到这医生身后跟着的少年时,倏忽瞪大了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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