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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阁 > 莫皑祁逾明 > 第69章 一场赌约
 
祁逾明站在门口,长身直立,腮帮子紧绷,瞪着莫皑的凤眸,似是要喷出火来。

莫皑垂下眸子。

蒋红瑛的安排,不正顺应了他和宫若水的内心?

她能怎样?

歇斯底里地拦着祁逾明,像个女疯子一样在众人面前丢脸?

或是更戏剧一点,她仅仅用一个眼神表达了不想让祁逾明跟宫若水出去,难道祁逾明就会舍得他的心上人形单影只,楚楚可怜,孤孤单单?

宫若水手上的碧翠玉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让她刚生出这样的幻想就立马强迫自己将这近乎自欺欺人的想法强行挤出脑袋。

她也不会质问祁逾明宫若水手上的手镯,因为那样显得似乎是在跟祁逾明计较。计较为什么宫若水有,她没有?

这也无关情爱吃醋,只是觉得有丝被漠视了的委屈。

莫皑能做的,无非是绷着脸,竭力保持冷静,以保留自己最后一点尊严。

可祁逾明为什么要生气?

莫皑想不通,便抬起视线直直看着祁逾明,"我无动于衷,你为什么这么愤怒?"

他眼眸沉了沉,不答反问:"你说我为什么这么愤怒!"

莫皑说:"是因为……你爱上我了吗?"

祁逾明习惯性冷笑,笑意中带着一丝丝嘲讽,他说:"莫皑,别忘了你是我孩子的母亲,你有责任与义务给小锦一个完整的家庭!你别告诉我。你父母离婚,对你没造成伤害与打击?我不想这样的事发生在小锦身上,听明白了吗!"

他吐音清晰,字正腔圆,以至于一字不落地落尽莫皑耳中,清晰有力度,化成了锤敲在莫皑心尖。

默了大概三秒,她问:"只是这样吗?"

问完之后,她忽然如梦初醒了一般,瞳孔微微放大。就好像刚才问那句话时,是被鬼给附了身,完全不是出自她本意。

莫皑快速低下头,不想让祁逾明看到她的狼狈,刚要掩饰性地说些其他的转移话题。

耳边忽然传来一个沉稳平缓的脚步声。

在被祁逾明鄙夷嘲讽了一番后,这个脚步声恍若踏在莫皑心尖,令她心跳如擂鼓。

祁逾明很快走到莫皑面前,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你在期待什么?"

莫皑不敢看他,也怕自己一说话就泄露慌张的语气,最终摇了摇头。

祁逾明盯了她半晌,良久,他冷哼了一声,"记住了,祁家大少奶奶只能是你,给我摆正自己的位置。要是下次再有这种事发生,看我怎么治你!"

莫皑心头,五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滋味。他不爱她,却要她当祁家大少奶奶。

她很乐意给锦生一个完整的家庭条件,却不乐意跟宫若水争风吃醋。

祁逾明手上力道加重,"你耳聋了还是哑巴了,听见没有?"

莫皑这才"嗯"了一声。

祁逾明放开她的下巴,将她绕在腿上的毛线一把抽了扔在地上。

莫皑急红了眼,脱口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我好不容易把乱的理顺了,再给我几分钟,我就能理好一个完整的毛线球了。"

这些全是她的心血,她花了十多分钟。却被祁逾明一秒糟蹋。

莫皑刚才就开始积聚的委屈在此刻骤然爆发,鼻梁酸涩得很,有泪水在眼眶中快速聚起。

祁逾明沉着脸没说话,从浴室里找来一个铜盆,将毛线扔进铜盆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

火苗瞬间蹿腾而起,热浪扑袭莫皑的脸蛋,使她的脸滚烫滚烫。

盆中旧的快要烧完了,祁逾明就加进新的,火苗一时源源不绝。

她愣愣看着,双眸不自觉绷大,一时间忘记了哭泣。

再看眼祁逾明,恰逢祁逾明也朝她看过来。

那双凤眸掩映着跳跃的火光,他象牙白的脸上被火光铺满,映衬得他更加英俊惑人。

"你……"她有些结巴,不知是因为他烧毛线的举动,或是因为此时的他好看到令她不由自主地心悸,"你你你为什么,这么做?"

祁逾明睨了她一眼,"难道你想一整夜留在这里整理毛线?"

莫皑眨了下眼睛,他这是在帮自己?

可是……

蒋红瑛知道后,惩罚的人是她啊!

莫皑有些欲哭无泪,但又生不出责备祁逾明多管闲事的心思。

因为,此时的她,心头莫名感觉有点小爽。

莫皑看着祁逾明,这个男人,还真敢干!

察觉自己对他生出了一丝莫名的崇拜,莫皑立即皱了皱眉,强行压下心中悸动,忽然开口。

"爸今天昏迷了,幸好言医生远程视频救了爸,我跟爸说你是让言医生给爸看的病。我跟你打过电话,你电话一直占……"

她话还没说完,忽然见祁逾明脸色骤然一沉,身上气息猛地变低,浑身气场十分压抑,"莫皑,谁让你自作主张。我不需要你替我去讨好他。"

"他好歹是你爸"六个字冲破莫皑喉咙,又被她堵在唇口。最后,她低下头,一副温顺样,"我知道了。"

她是疯了,才会对这种男人生出崇拜之情。

难道是受他颜值蛊惑?

之后,两人再无交流。

一大堆毛线,烧也烧了足足一个半小时,可想而知,若是整理的话得有多痛苦。

……

次日吃早饭时,莫皑跟蒋红瑛一个饭桌,原本还担忧蒋红瑛一定会逮着自己好好教训她一番,没想到蒋红瑛看都没看她一眼,莫皑便大松了一口气。

吃过早餐以后,祁逾明和蒋红瑛先后出了门。

莫皑回到房间看书,等时间差不多了,她便进了厨房,做了猴头菇养胃汤、山药米粥等几道养胃小菜,打算中午给祁震送去。

做这些菜等待的时间较长,莫皑边看书边做菜,路上也一直在看。

刚到医院,手机便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莫皑接通,一个公事公办的醇厚男音传入她耳中,"您好,请问是莫皑莫小姐吗?"

莫皑答:"是的,我是。"

"我们这边是都城电视台。我们公司收到您投递的简历,请问您明天有空来面试吗?"

莫皑一愣。旋即心中涌起狂喜,无论怎样,她总算是等到了这个机会。

莫皑欣喜过后,很快就冷静下来,淡定得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我明天一整天都有时间。"

"嗯,那您看您明天下午两点能准时来面试吗?"

"能。"

"我待会会把联系方式和地址,以及一些需要注意的问题发到你手机上,请注意查收。"

挂断电话后,莫皑已经走到了电梯口。

她刚到祁震病房门外,手机接收短信的提示音便响了起来。

莫皑打开来一看,回了句:"收到。"

之后拎着保温食盒推开病房门走进去。

这才发现里面围满了人,全是政商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平日只能在电视杂志里见。

莫皑本以为他们都是高高在上、往来无白丁的大人物,却不想今日,竟是全围在祁震病床前。

祁震病床前坐不下的,便勾头弓腰在旁边跟小老头似的站着,全没了那副高不可攀世外高人拿架子模样。

祁震见她来了,立即招手让她过去,然后拉着她的手向众人介绍,"这是我大儿媳妇,莫皑。"

然后又向莫皑介绍那些人,"这位是熊市长,这位是零寅集团的姚董……"

莫皑落落大方温和有礼地向他们一一打过招呼。

之后收到一片赞美。

祁震喝着莫皑送来的养胃汤,一个劲地夸她做得好,其他人不得吃,也一个劲地附和夸莫皑孝顺贤惠。

莫皑本来还怕祁震一个人在医院里会寂寞,没想到,今天来的人络绎不绝。

宫若水以及她父母也来了。

宫若水见了莫皑,眼眸骤然缩了一下,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很快又挂起得体优雅的笑。

祁震对宫若水也只是礼节性地点了点头,待她并不曾像待莫皑那样亲切。

这让宫若水心里升起了一股不服,却没在面上表现出来。

许许多多的人来了又走,地板被踩得蹬蹬蹬蹬不停地响。

最后,祁震似是不耐烦了,写了个"谢绝探病"的牌子让莫皑挂出去。

这才没人再推门进来。

等到晚上,莫皑离开时,被外面的景象震撼得微微张了唇。

整条走廊,全是高级礼品和鲜花。

祁震知道后,也苦笑不得,叫医生护士来领走了。

莫皑晚上回到祁家老宅,吃过晚饭后,带着锦生匆匆回了卧室继续看书。

直到锦生睡下,才回到和祁逾明的卧室。

一进去,关上门,返身就对上祁逾明毫无温度的眼神。

她与他隔着半米,她靠着门,祁逾明就穿着睡袍抱着双臂站着,似乎以这么个姿势等了她许久。

莫皑心头一颤,想他不会是知道自己在背着他找工作,特意堵在这里的吧?

她竭力按捺着心虚,尽量以平常的语气说:"怎么这么看我?"

祁逾明并没说话。

莫皑心头越发打鼓,悄悄咽了口唾沫,说:"我先去洗澡。"

说完了就打算绕过他。

祁逾明长胳膊一伸,酷酷地拦住她,"让你走了?"

莫皑不争气地顿住脚步,悄悄咽了口唾沫,返身看向他,"你有事吗?"

祁逾明凤眸眯起危险的弧度,"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莫皑眼神闪了闪,她知道祁逾明精,与其抱侥幸心理选择蒙混过关,不如老老实实地摊牌。

她深呼吸一口气,"我明天要去都城电视台面试。"

末了。她又补充了一句,"谁也无法阻拦我的脚步。"

祁逾明听了,怔愣了三秒,他皱眉,"都城电视台?"

莫皑点头,"是的。"

旋即,他勾起一边嘴角,使得那张脸越发充满蛊惑。他的笑,蕴着无奈和嘲笑两种情绪。

之后,他说:"莫皑,现在改主意还来得及。"

莫皑反感地皱了皱眉,"我为什么要改变主意?试都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我进不了都城电视台?"

祁逾明又笑了一下,这次,满满都是嘲讽。他似乎特别擅长给人送鸡汤,毒的。

他说:"莫皑,我赌你在都城电视台待不了四个月。"

莫皑捏起了拳头,对他的小看人显得有些生气,"你等着吧,我不仅要待满四个月,我还要……"

说到这里,她倏地闭了嘴,有些恼恨自己刚才那一刹那的意气用事,差点不管不顾地说了大话。

祁逾明挑眉,"你还要怎样?"

莫皑抿了抿唇,"我会用自己的实力告诉你,你的想法是错的。"祁逾明说:"那行,我们就来打个赌,如果你待满了四个月,就算你赢,如果你没待满四个月,就算我赢。输的那个人要为对方做一件事,直到对方满意为止。"

莫皑说:"好,我跟你赌。输了的人不许耍赖。"

祁逾明又勾了一次唇。

莫皑见了,心脏无可抑制地跳了一次。

他说:"现在是9月27,四个月后的27号,也就是1月27,我静待你在那一天之前被炒鱿鱼。"

莫皑咬住下唇,微微鼓起腮帮子,心头有些生气,他虽然没阻止自己,却也没盼着自己好。

她心头给他激起一股求胜心,更觉得自己一定要在都城电视台长长久久,红红火火。想了想,她补充道:"你不可以采用卑鄙手段。"

祁逾明哼了一声,"我不屑。好好准备,若面试就被刷下来,那我可有几天的笑料了。"

话落,转身上了床。

……

次日中午,莫皑想着时间还早,就想先给祁震把午饭送过去,再前往电视台。

刚到半路。莫皑忽然接到祁震护工林亚打来的电话。

她心头咯噔一沉,赶紧接通。

林亚着急慌乱的声音立即传来,"少奶奶,不好了,老爷又晕倒了。"

莫皑心蓦然一提,让何叔再开快一点。

到了医院后,莫皑没想到蒋红瑛竟然也在。

蒋红瑛看见莫皑来了,朝她翻了个白眼。在大庭广众之下,蒋红瑛还是很会注意个人形象,并没太过刁难莫皑。

莫皑凑到林亚跟前,问她怎么回事?

林亚看了一眼蒋红瑛,眼神带了些害怕瑟缩犹豫。

莫皑见她这样,也猜到了几分。该是蒋红瑛来到医院后一时涂嘴上爽快,恐又拿监狱里的曲燕婉说事,把祁震惹火了。

她之前便经常听到蒋红瑛三番两次拿曲燕婉跟祁震吵,大抵是说她现在每次跟几个闺蜜出去,别人都会拿曲燕婉来笑话她。

说曲燕婉拿着祁震的钱在酒店里跟七八个人风流快活,卷走祁震的钱出去买房没准是在包小白脸。曲燕婉丢了祁家的脸,祁震竟然还舔着脸对她念念不忘,有时候蒋红瑛还会连带着说祁闵攸不是祁震的亲骨肉。

莫皑也有些无奈,看了眼手表,已经一点多了。

没听到祁震安全,她也无法安心面试。

想到昨晚跟祁逾明的打赌,莫皑心头又不免开始焦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莫皑刚开始还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接近两点时,她便已急得满脸通红,额上浸出了薄薄热汗。因为心急,她整颗心扑通扑通不停地跳,两只手都有些痉挛麻痹。

林亚知道她今天要去面试,不停劝莫皑先去,等祁震平安了她给莫皑打电话。

莫皑对着她温和地摇了摇头。

两点整时,莫皑仿佛听到了脑海中紧绷的弦断裂的声音。

她忽然就冷静了下来,闭了闭眼睛,有些释怀。

输就输了吧。

两点三十三分,病房门被推开,一群医生和护士走了出来。

领头的那位医生说已经没有大碍了。

莫皑和林亚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她们脸上都显露出了一股难言的激动。

莫皑和林亚谢过医生以后,匆匆走进病房。

祁震刚醒来。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他视线在病房里转一圈,最后停留在莫皑脸上,忽然抓住莫皑的手,抓得十分紧。

莫皑握了握他的手,"爸,我在这。你安心养病,其他的什么也不要想。"

林亚说:"老爷会不会是想劝你去面试?"

她话音刚落,祁震便重重点了点头。

莫皑面色有些迟疑,现在去,已经迟了。她接到的消息是准时,都城电台那么大,人人挤破了脑袋想往里头钻,她关是去迟了这一条,就足够成为她被刷下来的理由!

这个世界,并不缺人才。

可……她真要这么轻易便放弃?

望着祁震微微有些浑浊却依旧坚定的双眸,莫皑心底忽然涌出一股强大的自信,握着祁震的手收紧几分力道,说:"爸,我会给你带来好消息。"

她说完,放下祁震的手,出了病房。

蒋红瑛在门外站着。

她们对视了一眼。

蒋红瑛哼了一声,朝她狠狠翻了个白眼。

莫皑也不理她,边跑边给何叔打电话。

下到一楼时,何叔已经把车停在门口了。

莫皑争分夺秒地走进去。

在车子上补了个妆,到达都城电台所在的那栋摩天大楼底下时,已经三点四十八。

莫皑下车后。深呼吸了一口气,匆匆进了大门。

到了面试场所,外面只有寥寥三个人。

莫皑不会傻到认为只有这几个人来面试,应该是面试得都差不多了,只剩下了这么几个人。

莫皑站在一棵印度榕旁边静静等待,同时调整自己因跑得太快而狂跳的心和急促的呼吸。

过了五分钟左右,紧闭的门开了,里面走出来四个人,全都一脸垂头丧气,恨恨地抱怨。

"太难了。"

"就是就是。"

"走吧走吧,也许名额早就内定了,我们也不过是来走个过场。"

那四个人出来以后,之前的那三个人纷纷围上去,问她们面试官都问了什么问题?

那四个人不乐意泄题,一个个垂头丧脸模样尽数扫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趾高气扬模样,"问我们做什么?你们进去就知道了。"

在她们看来,自己失误了,别人要一起失误,她们心理才会平衡。

刚说完,就有一个胸前挂着工作证的工作人员走了出来,叫了那三个人的名字,确定了之后说:"你们三个一起进来吧。"

之后,看向莫皑,"只剩最后这三个了呀,你如果要应聘的话,得等下一期。"

莫皑深呼吸一口气说:"对不起,我家里有点急事耽搁了。就让我跟她们一起进去试试吧。没准,我行!"

她不卑不亢,眉眼间淡定从容,笑容亲切却不会让人觉得腻,姿色也是一等一的好。

那工作人员放眼一打量,便晓得她外貌这一关过了。点了点头,"行吧,你跟他们一起进去。我等会跟主任他们说一声。"

莫皑瞄了一眼她胸前的工作证,说:"谢谢陈姐姐。"

那工作人员淡淡一笑,放莫皑进去。

眼前,放着一张长桌,桌后边做了四个人,面色严肃,带着浓浓的不耐烦与长期劳作后的疲惫。

那工作人员在她们身后关了门,进来后跟其中一个短发女子说了几句话。

短发女子朝莫皑看过来。

莫皑当时目光正随着工作人员走,那女子朝莫皑看过来时,莫皑的眼神也跟她的对了一下。心头赫然一跳,但很快还是露出八颗洁白牙齿笑了笑。

那短发女子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

莫皑捡着空隙看了一眼她面前放着的牌子,上面标注了她的名--刑凝。

那工作人员跟刑凝说完,便退到了后一排座位坐下。

莫皑四人先是一轮按照惯例的自我介绍,之后按照顺序问问题。

莫皑由于是最后一个来,也是最后一个被问,四位面试官也对她颇为"照料"。本来,一个面试官轮流问一个人。结果到她这,四个面试官一一问了问题。

莫皑皆从容对答。

其它三人或多或少有些紧张。回答问题时不自觉就会带上"额……然后……然后……"就只有莫皑,从容不迫,不管问题是难是易,她总能快速接上,临场应变能力十分强。

四人中,莫皑脱颖而出。

几个面试官交流了一阵,最终,刑凝看向莫皑。

莫皑给她看得心头豁然一跳。

就在两分钟前,这位叫刑凝的面试官还毫不留情地抨击了莫皑右手边那位面试者。

刚见刑凝第一眼时,莫皑便觉得这人十分严厉,看上去难以相处。即便心中先入为主有了这样的认知,莫皑面上依旧淡定自若。

很快,刑凝没什么温度的声音响起。"莫皑?"

莫皑嘴角弯起,这个动作她在家对着镜子练习了几次,知道不过分卑微,却又不过分冷淡,"是。"

"看你的资料,你三年前在主持界,乃至整个文娱圈都发展得不错,为什么忽然消失了?"

为什么?莫皑神色恍惚一闪而逝。

她辞职,不止因为要赎罪照顾双腿瘫痪的祁逾明,以及锦生,还因为……那段时间,她被莫坤阳算计,不幸失身给祁逾明。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虽然各家媒体并未提出她的真实姓名。也没公开她的照片,但还是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那段时间,她几乎到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

因为,在所有人眼里,祁逾明和宫若水才是天生一对,任何插足者就是在跟世界作对。后来,她嫁给祁逾明后,这些新闻才在一夕之间全部消失,都城也再没有人拿这件事说事。

时间也慢慢抚平了她的伤口。

真正原因自然不能说,莫皑想了想,说:"因为一些私事。现在这些私事已经处理妥当了。我想重新回到舞台,不想埋没自己的天赋。"

刑凝沉吟着点了点头。她问完了这个问题,便让刚才那工作人员分发给莫皑四人一张演讲稿。让她们在十分钟内熟练记忆。

大约五百字的一篇演讲稿,莫皑很快记忆完成,她也没抢风头,只是静静等着时间到。

另外三个许是因为紧张,要么读得磕磕绊绊,要么几次看稿,刚说了几句便被刑凝阻止了,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轮到莫皑时,四位面试官已经更加疲累,似乎对这一次的应聘者十分不满意。

莫皑情绪并没被四位面试官的神色影响,节奏也没被之前三人带偏。

她挺直腰杆,张口,"老鹰逐渐年迈时,会忍痛将指甲生生拔掉,之后从高处一飞而下,撞掉自己已经不能啄肉的老化尖喙,让新的喙重新生长……"

她声音清润悦耳,犹如泉水清凌凌的响,抚平了他们的焦躁,四位面试官的注意力不自觉就被吸引了过去。

莫皑诵到激情处直达心灵深处,平缓处富有特色的语言像是一个精灵,引领着他们往思想更深处。

发音字字标准,富含感情。她脱稿背完,在场所有人都还处于震撼中未回过神。

直到莫皑深深鞠躬,像主持人那样说出完结词。

几个面试官才回过神来,交头接耳一阵,刑凝对着莫皑几人点了点头,"你们出去吧,三天之内,我们的HR会联系你们告诉你们面试结果。"

她话音刚落,门忽然被打开。

莫皑看到来人,蓦地瞪圆了双眼。

门口那人,一身不染纤尘的白色女士西装,脸部轮廓十分立体,五官也十分精致,她下巴微扬,显得十分高傲。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宫若水。

莫皑这才记起,宫若水是都城电台的金嗓子。有她在,自己还能顺利进入电台?

莫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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