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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阁 > 莫皑祁逾明 > 第103章 一生一世(大结局)
 
她在城南茄水区的筒子楼,为了方便自己做事,只好先把蒋红瑛骗到那里去。反正茄水区离漓江湾的悬崖不远。

蒋红瑛听了,脸上一急,"若水,你可不能做傻事!你等我,我马上来!逾明他绝不可能对你这么心狠。"

宫若水说:"我知道,我这次触了逾明的底线,他绝对不会放过我,但那都是因为我太爱他了,唉,伯母不提他了。我跟你联系的事,你可千万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不然,被其他人知道,我就彻底没退路了……我现在一个人也不相信,我只有相信你。"

她说这句话时,语气抑制不住地变沉。

蒋红瑛心里被焦急充斥,什么也没意识到,只一个劲儿地安慰她,"你不要害怕,我马上就能到。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

"伯母,你真好,谢谢你。"

"跟我。你还见外什么?"

挂断电话后,蒋红瑛出了门,她没叫司机,自己开着车前往漓江别墅。

远远地便瞧见那边悬崖上有一块尖锐平整的石头横伸出来,底下,是漓江汇入大海的入口,海浪滔天汹涌,澎湃的浪潮拍打在礁石上,溅出无数水花。

蒋红瑛顺着将车开过去,在悬崖口停下。下车后,并没看见一个人。

风很大,呼呼地刮在耳畔。

"奇怪,若水怎么没在?"风将她的话悉数掩盖。

而她话音刚落,忽然从车窗玻璃上看到宫若水举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棒站在她身后。

她心头狠狠一抽,被吓得"啊"地叫了一声,下一刻,后脑勺袭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宫若水丢了木棒,冷笑了一声,"不好意思了,伯母。"

语气浑没半点诚意。

她用事先准备好的绳索将蒋红瑛绑缚住,再三确定不会被挣脱以后,她将她拖到悬崖边。

外面风大。她坐进蒋红瑛开来的车里,用蒋红瑛的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隔了许久,电话才接通,里面传来一个疲惫低沉的声音,"不是说了,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原谅你?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就这样,挂……"

宫若水急急喊出声,"逾明。"

祁逾明身子赫然一僵,旋即眯了眯眼,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地开口:"宫、若、水!"

他的语气,极度冰寒。蕴藏着强烈的杀气。

让人毫不怀疑,若是宫若水现在在他面前,他一定会亲手撕了她。

宫若水听在耳中,内心嫉妒不是滋味。

什么时候起,祁逾明对她,只剩下了厌恶,憎恨与不耐烦。

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宫若水也不再对他抱有希望,只是冷冰冰地说:"祁逾明,想救你母亲的话,来漓江湾悬崖边,跟我谈个交易。限你半个小时内赶到,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记住,你要是敢报警,或者带其他人来,我就杀了你母亲!"

她说完,挂断电话。为了催促祁逾明快点,她拍了一张蒋红瑛的照片发了过去。

祁逾明看到以后,目眦欲裂。

凤眸落在床上静静躺着的莫皑身上。

氧气罩遮了她大半个脸,脸色惨白如纸,像个毫无生机的布娃娃,每天用营养液维持生命。

宫若水要跟他谈什么,他多少能猜到些。只是,蒋红瑛是他的母亲,即便他再怎么怨恨她这次做的事,也无法对她置之不理。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抚着莫皑鬓边的墨发,喉结上下滚动,"等我回来。"

他说完,在莫皑额上深深印下一吻,唇与肌肤相贴,一秒,两秒,三秒……时间过去很长很长,他才恋恋不舍地直起腰。

颀长身姿走到沙发边,拿起外套套在身上,衣袂翻飞,带得花瓶里的金色香雪兰花瓣飘摇晃动。

床上的莫皑似是感应到祁逾明即将离开,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动。

而这一切,背对莫皑的祁逾明完全没看见。

他大跨步离开,脚步踏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结实沉稳的声音。

一分钟后,床上的莫皑眼珠子转了转……

蒋红瑛是被疼醒的,双颊火辣辣的疼,仿佛给人打了几个耳光子。

朦朦胧胧看见眼前人影晃动,之后,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她清楚感受到口腔里有血腥味弥漫开。

下意识想挣扎,却发现全身被绳索绑缚得十分紧,动根手指头都十分困难。

甫睁眼,一张放大的脸跃入眼底,顿时吓得狠狠打了个哆嗦。

待看清是宫若水时,只觉得所有信仰在瞬间崩塌,心寒又痛。

下一刻,她尖声叫着喊救命。

宫若水一巴掌再次扇在她脸上,暴戾地吼骂:"再叫一声试试,看我拔掉你的舌头!"

蒋红瑛疏忽闭上嘴。

但很快,她眼里迅速攒聚起失望,"若水,我是你伯母。是你的婆婆啊!"

"啪!"

又是一巴掌。

打得她双颊又红又肿。

"我也不想这么对你,怪只怪你儿子欺人太甚。他不是怪我吗?恨我吗?他的态度,令我心里极度不爽,所以,只能拿你先出出气了。"

蒋红瑛瞪大眼睛,似是觉得眼前的宫若水十分陌生。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宫若水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似是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老人家,难道她这几十年都白活了吗?

她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是你们把我想的太美好了。"

她那一眼嫌弃,深深刺激到了蒋红瑛。

蒋红瑛有些接受无能,呢喃道:"为什么?明明我那么喜欢你,明明我那么想要你做我儿媳妇,原来……"

她懊丧垂头,忽然想起了莫皑。那个女人,在她面前总毕恭毕敬,真心把她当婆婆来侍奉。几次祁震对她发脾气,都是莫皑在劝解,替她被黑锅。

人,或许,总得经历了一些事,有了比较,从明白有些人的可贵。

她现在深深懊悔,当初千不该万不该让何医生给她开药!

"蒋红瑛,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蠢!你说你是我婆婆?"宫若水哂笑了一下,"若你知道我害你儿子没了双腿,你还会不会把我当你儿媳。"

蒋红瑛瞠目,"你说什么?是你……"

宫若水冷笑不语,表情已经回答了蒋红瑛。

蒋红瑛更为懊恼,她一直以为莫皑才是害祁逾明失去双腿的罪魁祸首,没想到竟是宫若水。

得知真相后,只觉得心底更不是滋味。她到底错怪了一个怎样的好姑娘。

莫皑该有多么心寒。

宫若水看出了她脸上的懊恼,眼眸危险地眯了眯,起身一脚踹在蒋红瑛肚子上。

蒋红瑛痛得哀声惨叫。

宫若水冷笑连连,似是觉得非常痛快。

之后,她将蒋红瑛推下悬崖。

底下是嶙峋礁石,被海风海水侵蚀得坑坑洼洼,坚硬的石头上,满是大小窟窿眼。

这样的景象,脑袋要是撞上去,焉有命在?

蒋红瑛吓得魂魄俱散,差点失禁,然而,却在脑袋碰上去时,绳索骤然停下下降。

原来绳子另一头绑在了一块深深扎在土里的石头上。

即便保住了一条命,蒋红瑛却依旧吓得不停惨嚎,吊着她的绳索不停旋转,带着她也不停摇摆晃动,让人极其担忧那块石头会不会从土里被拔过来,或者绳索断裂。

刚才下落的速度,还没有一秒钟。

宫若水站在崖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喉间发出咯咯轻笑。这样仿似逗弄猎物一般的伎俩,让她十分有成就感。

……

祁逾明赶到漓江湾悬崖边上时,宫若水盘腿坐在一块石头上,她面前横七竖八躺了十多个空易拉罐。

她手里还拿着一个,喝得脸上微微酡红。

祁逾明站在她面前,没什么温度地说:"我来了,我妈呢?"

宫若水指了指悬崖边,懒洋洋道:"吊着呢。"

祁逾明脸上迅速涌起风暴。

宫若水呵呵冷笑着,"你也别这么看我。我只是想教她一个道理,下一次,可千万不能识人不清了。"

祁逾明紧抿着薄唇,此时此刻,他胸腔中翻滚的怒意,恨不得将宫若水撕碎。

他欲要越过宫若水,却被她伸手拦住。

"你可想清楚了,你要是现在过去,有可能不仅救不了蒋红瑛,还得被我掀下去。"

祁逾明绷紧了牙帮,如果在来之前,他对她还有几分恻隐之心。现在,已经荡然无存。

"你做个交易怎么样?你母亲,换我这条贱命。"

祁逾明不说话。

宫若水掏出烟,抽出一根夹在指间,含在红唇间,打火机咔擦一声亮起火焰。

深深吸了一口,继续说:"你不愿意吗?难道在你眼里,莫皑受的委屈还不抵你母亲的命吗?"

祁逾明上前一步,狠狠掐住宫若水的脖子,"你是想试探我对你还有没有感情?何必那么麻烦,我妈要救,你,必须死!"

宫若水心头一凉,感觉脖子上的力道越收越紧,空气也越发稀薄。

此刻,她怕了,怕得全身发凉。

祁逾明是真的有那个本事,捏断她的喉骨。

宫若水艰难吐出四个字,"你别后悔!"

指尖一弹,那根烟落在草丛里,火星子闪过,瞬间燃起汹汹大火。

火势瞬息蔓延。

宫若水下手,从来不留半分退路。她竟将这一片都浇上了汽油,风势迅疾猛烈,很快将这一片烧得一塌糊涂。

祁逾明恨声骂了句,"疯子。"迅速放开宫若水去拉绳子。

然而,还是慢了一步,绳子被烧得焦黑,被猩红的火舌燎断。

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绳子上的蒋红瑛,连声惨叫都来不及,便掉落在石头上。

祁逾明跑到崖边,看着蒋红瑛脑袋流出蜿蜒鲜血,崩溃地咆哮了一声,双目血红地返身朝宫若水看过去,她已经跑出了火海。祁逾明没去追,看见侧面有条小路能下去。迅速窜上了小路,速度迅疾如猎豹,身手矫健,没几秒钟便跪在蒋红瑛面前。

她嘴里不断吐出鲜血,双眸已经开始涣散。

祁逾明迅速掏出手机,打了120。

这日,许久没出大新闻的都城晚报铺天盖地报道的全是与祁家相关的新闻。

"祁太太遭人绑架,坠下悬崖,送医途中心跳死亡,绑架者系祁逾明前女友宫若水"

"著名女星宫若水绑架无缘婆婆,致其死亡"

"著名女星宫若水因爱生恨,绑架前婆婆欲逼迫祁逾明复合"

"著名女星人设崩塌。宫若水蛮横又无礼,业界差评纷至沓来"

"祁家将起诉宫若水,记者采访宫若水母亲时,其母只说她没这个女儿,记者联系到海外的宫承望,宫父只说依法办理"

"宫若水众叛亲离,原因竟是祁逾明……"

相关报道不胜枚举。

曾经,宫若水的标签是:仙女,清纯佳人。现在是:毒妇,蛇蝎美人。

以前她站在神坛高顶,此刻凋落泥泞。

巨大落差,让宫若水难以接受,入狱当天晚上,就发了疯。

祁逾明一直在忙蒋红瑛的身后事,无暇顾及莫皑,等他忙到次日凌晨两点,才有机会回到医院。

只是那时,病床上已经没了莫皑的身影。

氧气罩被放在一边,被子掀开了一角,床单稍微有点褶皱,手触上去,冰凉刺骨,显见走了许久。

他只觉得脑袋似是被一根木棒砸中,嗡嗡响个不停。整个世界仿佛都没了声音,所有色彩在瞬间消失。

他身子晃了晃,趴在床沿,重重捶着床榻,将单人床砸得咯吱咯吱响。

薄唇微启,是无奈又悲伤的低声轻喃:"不是让你等我回来,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

他猛然起身,由于太急,眼前黑了一瞬,可还没等站稳,祁逾明便冲出病房,当夜揪起保安室里的人调了监控。

发现他离开医院后没十分钟,莫皑便醒了过来,她神色呆滞,目光无神,在偌大医院里踽踽独行,孤单无助,彷徨又茫然。

监控里的那个娇小的身影,一下子就戳中了他的心。

祁逾明闭了闭眼睛,后来看到她出了医院大门,又猛地冲了出去,打电话给文扶,让他尽快把人查出来。

可是,一天过去了。没有莫皑的消息。

两天过去了,没有莫皑的消息。

……

不知不觉,一年悄悄流逝,他依旧没莫皑的半点消息。

那个女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锦生越长越高,刚开始见到祁逾明时,会问:"爸爸,妈妈呢?妈妈生妹妹还没回来吗?"

过了一段时间,锦生会说:"爸爸爸爸,妈妈呢?妹妹还在折磨妈妈吗?我讨厌妹妹,你让妈妈快点回来,好不好?"

又过一段时间,锦生会说:"爸爸爸爸,言叔叔说,小锦的病好了,妈妈就会回来。昨天言叔叔说我的病已经好多了,妈妈怎么还不回来?"

又一个一年过去,再一个一年过去。

锦生从聒噪逐渐到安静,身高以质在飞跃。从当初那个不懂与人交流的艾思伯格患者到如今的与孩子们打成一片。

他懂得人们的微表情,比如嘴角一侧是讥讽,再比如,嘴角翘起,加上脸部肌肉拉动,眼睛微微弯起是高兴,皱眉是不悦……

他现在已经能坐在教室里,弄懂了复杂的高数、代数,从祁逾明大腿渐渐长到祁逾明臀部,那张与祁逾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帅气面庞,越来越像祁逾明。

但又有不同,比如,他的嘴唇像莫皑。

每次祁逾明看到他时,首先看到的必定是他的双唇,然后怔怔看上许久。

每当这时,锦生便知道,他的父亲,又在想他的母亲了。

他也懂得了,每当自己提起母亲时,父亲并不比自己好受多少。

是以,他现在很少提。

别墅外面的紫藤花开得极其繁茂。

清明小雨。

青石墓碑前,祁逾明领着锦生直挺挺地站着。

祁氏公墓里,又添了两座孤冢。

一座是蒋红瑛的,一座……无名无姓,无照片。

除了祁家人,没人知道这座坟墓留给谁。

锦生也不知道,或许他知道,只是不想承认。

他和父亲两人,谁都不想承认。

因为只有不承认,那个人便仿佛能永远活着。

父亲每次来。都会在坟前伫立良久,然后留下一束黄色的花。

祁逾明坐在碑前,伸手抚摸着碑石,想跟她说说话。

说说这两年都城的变化。

比如:祁闵攸变了,他不再与自己争抢,一心扑在妻儿身上。哦,是了,就在去年,他结婚了,娶了个姑娘。那个姑娘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如果他们的女儿还活着,现在跟那孩子也差不多大。你这么聪明,应该猜到了是谁。没错。那姑娘就是唐书蓉。他也是现在才知道,祁闵攸竟然是一个妻管严。

比如,宫若水死了,死在精神病院的化粪池里,死状极其惨烈。对于有严重洁癖的她,这大概是老天爷最严厉的处罚。

再比如,他的头发,早在莫皑离开那天,一夜全白。如今这么黑,全是染过的原因。

最最重要的,他爱她!纵然天底下佳人千千万,却没一个能入他的眼。只有那个他名唤皑皑的女人。他会一直等她,哪怕海枯石烂……

可话到喉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是一场因他而起的情仇纷争,为什么到头来,老天惩罚的不是他,而是两个他最重要的女人。

他有时候会忍不住想:锦生或许已经渐渐遗忘了莫皑的存在。

毕竟莫皑离开时,他才三岁。

他今年六岁,是一切记忆重新刷新的开始。

他在心底呐喊:莫皑,如果不想被遗忘,就快点回来。

祁逾明和锦生待到天黑才下山。

司机能叔在下面等着了,时过三年,奥迪换成了更气派更华贵的宾利。

锦生上了车。祁逾明也弯腰上了车。

能叔刚把车子调过一个头,忽然有鸣笛声传来。

祁逾明心口莫名一跳,降下玻璃,弯腰看过去时,便看到了那个驾驶座上的女人,那张脸与莫皑的一模一样。

能叔也惊呆了,就是因为看见了那个女人,所以,调转车头时,才一下子陷入僵局,一时间,竟忘了把路让开。

车后,那女人不停按喇叭。

祁逾明忽然打开车门,下车后,走到后面那辆黄色车子旁,目光暗含激动地看着她。

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女人面色平静,看祁逾明的眼神似乎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说:"先生,你的车挡着我的路了。"

……

又是一年春,一个老太太躺在躺椅上,虽是满头白发,一脸皱纹,但样貌却能看出年轻时候的美貌。

头顶,是茂盛的紫藤花藤,一串一串的紫藤花垂下,仿若置身仙境。

蓦然,天仙配音乐响起,惊得黄雀啾啾飞远,也成功将这位老太太吵醒。

她睁开眼睛,便看到一个老头子穿着戏衣,步伐走势,嗓子开腔竟也像模像样,"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老太太笑骂了一句,"为老不尊。"但还是接唱道:"绿水青山带笑颜。"

"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

唱完了,老头坐在老太太身边,眼含满足浅笑,变魔术似地从身后掏出一朵黄色的花。

"生日快乐,老婆子。"

"每年生日,你都送这个,烦不烦。"老太太嘴里骂着,但脸上却是笑着的。

恰在这时,一声脆生生的喊声响起,"太奶奶,太爷爷……"

老太太笑骂,"是小芹回来了。几个儿子女儿,孙子孙女,重孙子重孙女,也该回来了吧。"

老头把眼睛一蹬,"他们敢不回来,打断腿!"

"你少在我面前作威作福。"

老头气势一弱,"不敢不敢。"

老头,是七十年后的祁逾明;老太太,是七十年后的莫皑。

据祁家族谱记载:祁逾明安详过世的第二天,莫皑也躺上床后再未醒来。

两个老人无病无灾,安详离世,之后,双双合葬一处。

同时合葬的,还有一整套翡翠玉饰。发簪、耳环、项链、指环、手镯……从头到脚,一应俱全。

据说,那是祁逾明送给莫皑的礼物,专门请工匠打造了1314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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